語,索性開門見山:“先生只管告訴小女,臉上的傷疤可有復原的希望?”
“嘶……”老人長長地抽了口氣,才慢慢揹著手環繞在室內踱步:“乍看這面上的疤痕確實有些駭人,然而細細察覺,老朽不覺要深深稱讚一番。姑娘臉上的皮乃是生皮!”
生皮?這又是何物?
凝萱不由問道:“請先生賜教!”
老人淡淡一笑,“所謂生皮是我們這裡的行話,就是指從活人身上剝下來的人皮,且一定選自十五歲的清麗少女,經過薰染,煉製,灌膠等繁瑣步驟,才能活幻化成一張巴掌大小的人皮面具。姑娘臉上的這一塊顯然出自名家之手,不但做工細膩,而且材質出眾。老朽竊以為……少女的生皮應該也是為嬌生慣養的女子,似乎專門等著被豢養到這個適當的年齡,預備著剝皮。”
凝萱嘴角微微顫抖,憑她定力如何,可一想到臉上這個狼狽至極的樣子竟然是活人身上剝下來的肉皮,還是沒來由的打了個哆嗦。
老人卻沒有半分的不適,相反,竟有點棋逢對手,將遇良才的感覺。他忽然停住了腳步,徑直往前跨了兩步,重新打量凝萱面上的生皮,“老朽早就聽人說過,北齊皇宮大內有一種獨家秘術,專門炮製人臉,用做將來戰場上的刺探工具,北齊的都察院都是瘋子,他們從小養活一些相貌端正的少女,每日山珍海味供著。香花溫泉泡著,就是為了做這個用!老朽一直以為是以訛傳訛的妄談,沒想到”
老人不斷咋舌。“沒想到今日卻是見到了真景!”
這段日子以來,但凡見過凝萱此時面目的人沒有一個不生厭,不冷漠的。偏這位老人目光爍然的盯著凝萱,就好像在審視一件珍貴的出土文物。公子天佑起身倒了杯香茶。恭敬的獻給老人,“師傅,你可有把握去了這東西?”
老人接過熱湯,一面思索一面輕唾,淡淡的說道:“三成把握,多了就是老朽的無能了!”
公子天佑心中一震,他自幼家門傳承。有無數的名醫都曾經教習過自己,眼前的老者只不過是其中的一個,但是公子天佑很清楚對方的能耐,如果老者都只是有三成把握公子天佑真不敢相信魏凝萱會是什麼個結果。
“先生不妨直言,你的三成來自何方?”凝萱不是沒注意到公子天佑眸子裡一閃而過的憐惜,只是憐惜對自己來說又有何用?凝萱要的是個結果,而不是坐以待斃!“死馬當活馬醫,先生何不大著膽子試試?”
老人半晌沒言語,直到外面小童子掀開門簾,聲稱下一位病者。東城那位老財主等不及,要進來的時候,老人才輕聲嘆道:“你這個小女娃娃,倒是決絕。依照我來看,當時弄生皮的人並沒打算致你與死地,否則這生皮早就爛在臉上了,哪等到今天?我若是姑娘,就早早的尋下黑手之人,或許他能有幾分的法子。”
公子天佑早就猜到了凝萱得到的那份解藥,忙隔空給後者打眼色,示意她把東西掏出來,可凝萱這會兒偏偏沒往此處瞧。老人瞧的稀奇,他這個名義上的徒兒從小就是個冷性子,當年四處遊離,機緣巧合得他們家接濟,這才傳授了幾招小本領,一晃十餘年過去,老人根本沒承想二者還有相見的一天,更沒料到,徒弟面上會帶著這樣的表情,一種介於心焦和關懷之間的小變化。
老人笑道:“姑娘手中是不是有一份半份的解藥?若信得過老朽,不妨拿出端詳端詳,或許對姑娘這臉有大益處。”
凝萱沒有遲疑,稍稍將身形扭轉了一下,便從懷中取出了一份膏藥。老人將東西舉在面前,“咦?”
“師傅,難道不妥?”
老人沒有應答,而是捏著膏藥站到門前,高聲呼喚了小童掀門簾,藉著明晃晃的日頭,那黑乎乎不知名的膏藥瞬間變得輕薄,而且漸漸幻化成了墨紫色,就好像湖垸最好的碧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