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不過四十出頭,然而看起來卻蒼老的厲害,頭髮間夾帶著不少銀絲。根本不像趙煦的父親,和德宗皇帝站在一起,眼瞧著就要大了十幾歲不止,而實際上德宗皇帝還要親切的叫恪親王一聲“弟弟”。
一身青灰色道袍的恪親王顯得有些飄渺,正殿中擺放著長春老祖的畫像,但不搭配的是殿內一點香火的味道都沒有,反而是一股淡淡的沉香。
“回來了!”恪親王打坐在蒲團上,背對著二管事,二管事忙躬身回稟道:“小人見過王爺。”
“嗯,起來吧。”恪親王睜開眼睛,近身伺候的老太監忙過來攙扶,二管事微微往後退了半步,頭壓得更低。
“上次你走的時候不是說過了,邊關事務繁忙,叫世子安心在宿元作戰,不要時時刻刻想著我,家裡的事兒也不用他操心,什麼年貨節禮的,統統都不要,難道都把本王的話當成了耳旁風?”
二管事激靈靈打了個顫,心裡根本不敢小覷這個萬事不理的老王爺。他前腳才進門,這邊立即就知道了自己所攜帶的東西,只能說老王爺眼線遍佈,但凡是王府裡的事兒,就沒有任何能逃出他老人家那雙毒眼的。
二管事陪笑道:“小人怎麼敢呦,這都是世子爺的一番孝心,宿元苦寒之地,本沒什麼新鮮物,可南來北往的客商不少,加上這幾年世子爺管理有方,小人才每每送年貨的時候心裡有了底氣。”
奉茶的老太監笑道:“二管事說的在理,王爺雖然不要,可擋不住世子爺一片孝心。況且咱們世子為人沉穩,做事拿捏得住分寸,王爺就放一百個心吧!”
二管事機警的捕捉到了老王爺臉上一閃而過的笑意,忙道:“其實,小人此番回來,一是為了送年貨,二來世子爺叫小的呈上一封信,請王爺過目。”恪親王詫異的瞅了瞅二管事,他的兒子他了解,若是請教軍中大事,朝廷辛秘,肯定是慎之又慎的派了親兵往回送信,而絕非這個看著老實,其實油滑的管家。
恪親王狐疑的拆開了密封的信箋,屋內安靜得幾乎連銀針落地的聲音都能清晰可聞。“信上說的人你可見過了?”
二管事忙不迭點頭:“如今就住在將軍府裡。”
恪親王眉頭緊皺,隨意將信箋放在了桌案上:“你且下去休息吧,回信本王明日便會寫好。”恪親王見二管事欲語還遲,不悅道:“有什麼話直說就是,吞吞吐吐,好不囉嗦。”
二管事便唯唯諾諾道:“是是,臨來的時候,世子爺還單獨吩咐了小的一件事兒,叫小的從方公公哪兒先預支三萬兩銀子置備”二管事怯怯的偷瞄恪親王神色,“置備聘禮。”
老太監眼皮輕輕一跳,知趣的閉上了嘴巴。
恪親王單手扶著額頭,沉聲道:“知道了,去吧!”二管事大喜,世子爺果然神機妙算,若王爺沒阻止領取銀子的事兒,就絕不會為難婚事,若連三萬兩都不肯撥,世子爺就會另闢蹊徑,再尋良計。這是二管事受命以來頭一回擠進那些幕僚的核心圈子,一旦被重用,二管事幾乎可以想象到未來幾十年他風光無限的樣子。
老王爺面色陰沉的看著二管事腳不點地的出正殿,手“啪”的一聲重重拍在信箋上:“瞧吧,我的兒子好本事,自己尋了門親事,竟來了個先斬後奏。”老太監笑呵呵道:“世子爺打小主意就正,一旦下定決心可很難更改了。咱們王府要辦大喜事,王爺高興才是,明年成親,後年咱們王府裡就能得個小世孫了。”
老太監不愧是心腹,他所描繪的場面當即就在恪親王眼前一閃而過,老人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只是嘴上仍舊不允:“只是那女孩子的身份差了些只是廉國公府庶子的女兒。”
老太監無奈的在心中長嘆一聲,王爺呦,想當初你成親的時候,王妃的父親也不過是個五品武將,你當時戴大紅花的時候不也興致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