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越是這樣,皇帝就越覺得廉國公忠心耿耿,越是放權給他用,三皇子在朝廷上的地位就越穩。皇上說到底是經歷過忠嘉王爺叛亂的動盪,他的那點子雄心壯志都在當年平亂的時候都用盡了,唯一的心願就是平平安安度過餘生,不在青史上留下罵名,不叫御史大夫們抓住他的小辮子,更不叫史官們道出真相。”
凝萱不知道趙煦能將德宗看的這麼通透,而且話裡話外流露出了不屑。凝萱想到丈夫的志向,想到宿元從一個偏僻小鎮成為北疆要地,這裡耗費了趙煦多少心血,可德宗說將人調回來就調回來。趙煦當著凝萱的面兒,當著大公主的面兒都說是巴不得請願回京,一來娶親,二來也可孝敬父親。其實這些都只是推脫,不能說一點沒有,但最重要的……是趙煦和老王爺看明白了德宗的意思,他們不願意與德宗做無謂的爭鬥罷了。
趙煦抓過小被子蓋在凝萱的小腿上,手仍舊揉搓著,希望妻子能舒服些:“當年忠嘉王叛亂,曾經秘密與信給父親,承諾只要父親起兵應事,就劃江而治,忠嘉王在南,父親在北。”
凝萱駭然,她從沒聽過趙煦說起這樣的事兒。不過轉念一想,忠嘉王的條件確實誘人。公公在皇親中威信高,忠嘉王也是正兒八經的先帝的兒子,隨隨便便找個藉口,就能矇混世人。大軍阻擊住德宗的軍隊,內城交給公公來收拾,只要料理得當,宮中再放幾個接應的內援,不怕大事不能成。
凝萱小心翼翼的攔著暮色下的趙煦,試探問道:“公公……心動了?”
她不問動沒動手,只問心動否,趙煦就是一樂:“這麼好的條件擺在你面前,誰不心動?反正,我是心動了。”
忠嘉王是永貞四年被滅,那會兒凝萱剛到這個世界,連東南西北也分不清楚,哪兒還有閒心去管這等事?趙煦當時該是十七八的年紀,若有幾分心動,也不難理解。
凝萱“刺溜”重新鑽進被窩,白嫩嫩的腳丫抵在趙煦的小腿上取暖,“喂,你那會兒要是成事了,只怕現在也不會娶我吧哼,必定是要找一個相貌不怎麼樣,家世叮噹作響,老泰山大人手握重權的小姐做娘子吧”
凝萱泛酸,嘴角往下撇:“哼,肯定是這樣,然後後宮佳麗無數,叫你享齊人之福。”
趙煦止不住大樂:“你肚子裡的這個一定是個兒子不然怎麼這麼能吃醋”笑聲驚動了外面守夜的丫鬟,小夫妻倆側著耳朵去聽,窸窸窣窣,還故意弄出了點盤兒,壺兒的響動。
凝萱上去擰趙煦,低聲吼道:“看吧看吧,這是叫咱們倆安分點呢說正經的,最後怎麼就沒成?”
趙煦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唇,凝萱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餓虎似的撲上去對著趙煦的腮幫子狠狠一啃。趙煦叫苦不迭:“我的祖宗,這是肉啊不是你吃的肘子。”
凝萱有分寸,心知趙煦是故意誇大,明兒他出去御林軍大營當差,要是被那些屬下們看見,趙煦臉上不好看,凝萱也不好看啊知道的,說他們小夫妻倆感情好,不知道的……哼,又該編排趙煦在外面尋花問柳的訊息,或是暗暗諷刺自己管不住男人。
凝萱心裡明鏡似的,這種話自打她懷孕伊始就沒斷過。
等妻子催了催,趙煦才慢條斯理道:“父親在收了忠嘉王的信後,在書房裡枯坐了一晚上,第二日去了長春宮,無人知道長春老祖對父親說了什麼,只知道當晚宮門落鎖之後,父親才敲開宮門面聖。”
趙煦目光陡然犀利:“從那夜之後,我足有一個月沒再見過父親,去宮門前跪著,皇上就說我父親在替皇家祈禱,不到百日不能與親人相見。我怎麼可能相信,找了大公主,姑母悄悄告訴我,父親被皇上軟禁了起來。忠嘉王事敗也就罷了,若真能奪下江南富庶之地,我父親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哼,什麼不可推卸,分明就是皇上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