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止不住,嘩啦啦落出,灑落手新
我伸出手;碰到他的領口。
指間一挑,挑開他的外衣。
手指一探,觸到內裡,一抹暖暖的溫度。
低著頭,警惕地看著他的臉色變化,緊張的失去呼吸,一縷頭髮從腮邊滑落,在眼前晃,而透過這一縷發,他的眉心,蹙著的形狀越發鮮明。
眼前忽然出現這一幕。
那少年仰著頭,看著身邊風度灑然的男子:
“你是覺得,你身邊無一人可值得永遠相信?”
“你總算聰明瞭些。”
“可是。。。。。可是。。。。。”
“可是什麼?欲言又止,可不是個好習慣。”
“可是我呢?”她天真的,期盼地仰頭。
“你?”他不大相信自己的耳朵似的,住了腳,側著臉看她,似乎要細心傾聽。
“是的,是我,如果是我,”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如果是我,我一定會很忠誠守在你身邊!做你能夠相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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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他胸口的那隻手在顫抖。
這顫抖從心中發出,蔓延全身,無法控制。
我記得真切,而他那時候還說:“你當初發誓的時候也許是想要永遠的,但是,你無法預料下一步將發生什麼事,所以你可能跟你最初的誓言大相徑庭,甚至,背道而馳。——我輕易不會跟人許下任何諾言,而你,也要如此。”
他如此認真,冷靜的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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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曾許下的誓言,立刻就要打破嗎?
怪不得他剛才問我:“風清,你說的話還算數嗎?
一點一點,將手從他暖暖胸口撤出,我望著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他平靜睡著,彷彿未覺,而我 捏著拳,眼淚洶湧而出。
為什麼。。。。會是這樣。。。。
誓言,果然不是可以輕易許下的呢。
唐少玄,我早該聽你的話。
你有先見之明,預測到我的未來,而我懵懂如撲火的飛蛾,燒死不覺。
我早該學得聰明。
是我自己不好,是我自己鬼迷心竅,口不擇言,到最後逼自己進岔路,連選擇的機會都沒有。
我收回手,捧在自己臉上,忍著聲音咬著牙齒,咬的咯咯響,眼淚卻無論如何都止不住,嘩啦啦落出,灑落手心,溼漉漉的。
眼前人影一晃,明黃色閃動。
我嚇得呆住。
那隻手堅定地,用力,在我肩頭一抓。
我身不由己地傾身倒下,而他彎起手臂,準確地在我的脖子上一攬,將我的頭靠在他的肩頭。
睡意熏熏的聲音,淡淡響起:“三更半夜,小耗子鬼鬼祟祟。在幹什麼?”
瞪大了眼睛,我拼命捂住嘴,不讓自己發出聲音,我怕忍不住。
“乖,睡吧。”那溫和平淡的聲音,在耳畔說。
半是吃驚半是呆滯的愣住,驚魂未定,我從手指縫裡大口大口地吸著氣。
他的手在我的頭上摸了兩摸。隨即放平。
我枕在他的手臂上,手捂住嘴,眼睛瞪得大大的左右亂看,身子卻一動都不敢動。
此刻的他,是夢,是醒?
眼光一轉,望向那玉色的臉上,他硃紅色的嘴角,忽然輕輕地上挑。
是微笑嗎?
看得我驚心動魄,眼前一陣暈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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澀聲,我問:“你,少玄你醒著嗎?”
“嗯。。。。。”
“是不信我,或者。。。。。。”
“其實,我是醒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