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宇使眼色,要他們兩個用那種軟軟的童音、賴在我身上要我一起去玩,而我竟然這樣就屈服了,真是該檢討……”她很努力地要使自己成為一個冰山美人,只可惜,天生的吃軟不吃硬個性,總讓她不時破功。“哎……好冷。”她又縮了縮肩膀。
一抹影子遮住她渴求的冬陽,她抬起頭髮現是展鴻站在她身前,她慢慢地說:“你擋住我的陽光了。”
展鴻微微一笑,在她身邊坐下,雙手裡各拿著一隻紙杯,他遞一杯給她,“鄰居,熱巧克力?”他主動示好。
“鄰居,謝謝。”伸手不打笑臉人。她從口袋裡抽出手接過,手指吸取著紙杯裡熱飲所散發出的熱量。
“鄰居,貴姓?”他眼裡欣賞著她傭懶風情。她的神情自然,他很高興她好象已忘卻他們曾有的不愉快。
“尤。”尤素然啜了一口熱巧克力。難得商家不計成本,味道香醇濃厚,沒有攙大量水分偷工減料。
“芳名?”他接著問。
他希望她不會公事化地遞給他名片,那實在太殺風景了。
她瞥了他一眼,考慮了片刻要不要回答,最後她才說:“素然。”
“肅然起敬的『肅然』?”她父母給女兒取這種名字?這是她有時候看起來很嚴肅的原因嗎?展鴻有些莞爾。
“樸素的『素』。”
尤素然已經習慣別人第一次聽到她名字時的反應,以前還有好幾位個性戲謔的同學,每次一看到她就向她舉手敬禮呢!
“展鴻。”他說。
她一下子沒會意過來,“呃?”
“我的姓名。”他笑著解釋。
“喔,展江鳥先生,久仰、久仰。”原來“江鳥叔叔”是這麼來的呀。尤素然彎起唇角感到有趣。
“呵……”展鴻輕笑,知道是兩個小鬼洩漏他名字的玄機。一時間他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好說:“天氣真好。”
尤素然眼神怪怪地看他一眼,“天氣真好?”她都凍得要流鼻水了,天氣真好?不過也算是啦,冬天的確沒什麼不好,只要不出門……
“是呀,空氣乾燥,萬里無雲。”他也知道自己越說越離譜,但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話題與她閒聊。另外一個原因是,他喜歡她的聲音,能夠聽她開口多說些話,感覺很好。
她笑嘆了口氣,替他解圍,“剛從外地回來?”
“嗯,回來後先到想去的地方繞了一圈,昨天才算是有了固定落腳處。”她肯主動提問,而且又是有關他的問題,讓他不禁產生一種莫名的雀躍感。
“聽公司裡的同事說,你是參加技術團去南非鑿水井?聽來很辛苦,應該是花了很久的時間吧?”如果不是先前的一些小摩擦,她本就想找機會和恰巧成為鄰居的他結識,聽他聊聊鑿水井的事。反正她對他具有“紅寶石”身價的事實,並沒有任何企圖,只當是增廣見聞而已。
“嗯,因南非政府作業繁複,鑿一口井需一年半載的時間,為了儘快展開鑿井工程,聯合國技術團的人員多方奔走打聽,終於感動了一位當地人,他表示,沒想到工程團的人這麼積極,他願意全力配合。”
尤素然注意到他說話時神采飛揚,雙眼閃著光彩,很是吸引人。甚至讓她覺得此刻滿頭亂髮、滿腮亂胡的他,非常帥氣。
“在他協助下,我們計畫的第一口井不僅以最快的速度完成,工程經費亦節省了四分之三。工程團計畫在該市方圓五十至一百公里處鑿井三十口。因預定鑿井的地區均為偏僻荒蕪、交通不便的貧民區,預計一個月只能完成二至三口井,約需一年的時間方能完成三十口井的挖掘工程,屆時將嘉惠貧民三至四萬人……”展鴻的眼神遙遠,幾乎又見到了南非那一望無際的地平線、藍得不似真實存在於人間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