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
艾德琳踟躕了,她剛才難道幻聽了。還是進來的人難道不是亞瑟文,
就在她心中忐忑不安的時候,一隻手突然從後面環住了她的脖子。而另一隻手捂住了她的嘴,
“嗚嗚,”艾德琳驚得睜大了眼,下意識的掙扎。
柔軟的頭髮輕輕點點的灑在她臉頰,後面的人把她抱在了懷裡。他身上散發著夜間的寒氣,艾德琳隔著衣服也能感受到,一股濃濃的青泥味,充滿了艾德琳的鼻間,
艾德琳熟悉這個味道,因為這是亞瑟文獨有的森林的氣息,
她放下心來,不再掙扎,
果然亞瑟文也慢慢挪開了捂在她嘴上的手,
“你嚇了我一跳。”艾德琳心有餘悸的說,亞瑟文剛才的動作讓她腦中一片空白,
亞瑟文沒有任何反應。艾德琳連男孩微弱的呼吸聲都聽不到,反而她自己因為驚嚇而加重的喘氣聲被放大了無數倍。
“既然你回來了,我也就可以安心去休息了,”艾德琳說著,試圖掙開男孩的懷抱,可是亞瑟文的手臂就如堅硬的頑石,動也不動一下,即使它的外表細的看起來一折就斷,
“亞瑟文,現在已經很晚了,我明天還得去學校,”艾德琳耐著心說道,
可是這句話似乎刺激到了亞瑟文,艾德琳只感到脖子被箍的更緊了,讓她連呼吸都有些吃力,
這時,燈突然亮了,刺的讓艾德琳睜不開眼,
亞瑟文轉頭,看到喬恩穿著睡衣,正站在樓梯上,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們,
“鬆開手,”喬恩平緩的對亞瑟文說,灰卡色的眼裡,淡淡的,看不出其他情緒,
幾乎在喬恩的話說完的同時,亞瑟文立刻就鬆開了手,‘乖巧’的和剛才艾德琳好聲好勸的時候猶如天壤之別,
“咳,咳,”艾德琳撫著脖子,大口呼吸著清新的空氣,臉都漲的有些紅了,
“回房間,艾德琳,”喬恩的聲音不大,語氣甚至算得上溫和,卻讓艾德琳的心都凝住了,她知道喬恩不高興,非常不高興,因為他面上越平和代表著他心裡越生氣,
艾德琳看了亞瑟文一眼,他也不知從哪兒回來臉上還帶著泥,艾德琳嘆了一口氣,然後低著頭,乖乖的邁著小步走上樓梯,
走過喬恩身邊,她聽到他沉聲說,“如果再有下次,我就把他送到福利院,”這句話用的是法語,是說給她聽的,
可是父女倆都沒注意到,下面垂著臉的男孩,在喬恩的話落下以後,身體僵了一瞬,
“不會再有下次,我保證,”喬恩明明沒有說什麼重話,艾德琳就是老實的連大氣也不敢出,
有些人就是有一種能力,看似隨意溫和的話,卻讓他人不得不服從,
艾德琳說完,立刻上了樓,小小的身影消失在拐角,
喬恩冷冷的看了一眼亞瑟文,什麼話也沒再說,轉身離開了,
只有亞瑟文孤零零的站在客廳中間,
他從懷裡拿出一個小花盆,這種花盆木屋後門那兒有很多,都是喬恩丟棄的,
花盆裡插著一朵橘黃色的小花,挺直的花莖,三兩片葉子,花瓣外沿還有一圈淡淡的綠色,花朵雖然不大,也沒有什麼耀眼的光彩,但是在這暗夜中,卻猶如點點幽然的星火,獨特而溫暖,
這種花叫月夜,只在初春的夜晚開放,凌晨便就凋零,花期短的讓很多人都沒注意過它,
亞瑟文一直守在山上,看著這朵花慢慢綻開它的花瓣,慢慢展現它最美好的時刻,然後毫不猶豫的摘下來,
可是…,
亞瑟文用凍得泛紫的手,輕輕劃過月夜的花瓣,嘴微微動了動,似乎在笑,又或許是在哭,
沒有人知道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