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情應該很複雜,因為他沒注意到床下酣睡的玉獒,他的鞋踩在了玉獒的尾巴上。
玉獒叫了一嗓子。
按理說晨歸沒有用靈力去攻擊玉獒,玉獒又是個千年大妖,這點重量應該傷害不到他。可玉獒悽慘地叫了一聲之後便炸著毛跳上床,擠到丹賦聖懷裡去了。
他喉嚨裡發出嗚嗚聲,把大白尾巴塞進了丹賦聖的手中。
晨歸看著玉獒,而玉獒已經把腦袋埋進丹賦聖臂彎裡了。
“好了好了。”丹賦聖給他揉尾巴,玉獒的毛髮手感很棒,很順滑。
玉獒靠著丹賦聖睡著了。
玉獒睡著之後,丹賦聖重新開口:“我也不想忘,但我沒法像那孩子一樣,記得那麼清楚。我忘東西真的很快,不過這樣確實活得蠻開心的。”
“我連師姐都……不太記得了。”丹賦聖開始給玉獒編小辮,“硬要回憶吧,我也能想起來,但是那些記憶好像跟我的關係不大。”
“是麼?”晨歸看著丹賦聖的側臉,丹賦聖的左耳上掛著一個紅色的耳墜,金絲託著紅色的圓形寶石,底下還掛著長長的墜子。
那顆紅色的寶石很漂亮,明明沒有任何切面,它裡頭卻有火彩,耀眼奪目。
那是龍鱗……
“把所有東西都記得清清楚楚是會跑偏的。”丹賦聖從床頭櫃裡抽出來了一包橡皮筋,是帶粉紅色蝴蝶結的那種。
“我沒法認同你。”晨歸皺眉。
“無所謂。”
他和晨歸本來就不是一個路子。
晨歸被師父帶走時已經七歲了,他是猶清真人兩位舊友的兒子。
那兩位老朋友出意外死了,猶清真人把這個小犟種帶了回來。
很多事晨歸都懂,但只要他覺得他沒錯,他就不會為所謂的“時局”或“環境”去改變自己的行為。
在晨歸修為不高時,猶清真人嚴禁晨歸下山,他怕晨歸被人打死。
不過猶清真人認為晨歸的天賦很高。
晨歸和丹賦聖一樣,天賦奇高,也都容易走錯路。
丹賦聖一邊想著,一邊給玉獒編毛髮,直到他沒地方下手才停下。
第二天早上六點玉獒就醒了,他覺得不太對勁,身上好像不太舒服,可又說不上來具體哪裡有問題。
它一步一扭地跳下床,準備去陽臺籠子那兒整理它的毛髮。
在它離開房間的瞬間,丹賦聖開啟了結界,他把自己和晨歸裝了進去。
“你想幹什麼?!”晨歸警惕。
“我覺得他脾氣變得好差。”丹賦聖解釋,“他會罵我的。”
晨歸想了想玉獒那過於開朗的性格,他覺得丹賦聖說得對。
“師弟你捅我一刀吧,出去就說咱倆打了一架。”丹賦聖覺得這樣玉獒就會忘記那些粉色蝴蝶結,轉而關心他的傷勢。
“你想利用它的愧疚?”
“啊?對!”丹賦聖大大方方地承認了。
晨歸開始沉默,他不再說話,也不再給丹賦聖任何反應。
丹賦聖跟他耗了一會兒,最後丹賦聖耗不動了,他只能解除結界。
然而玉獒並沒有出現在他的房間,也沒有罵罵咧咧的聲音傳來。
丹賦聖有些奇怪,晨歸也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