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很討厭。”晨歸說,他對丹賦聖的感情一直都是複雜的。
“嗚……”丹賦聖整個人都壓在了晨歸身上,“好難過。”
晨歸不吭聲。
丹賦聖搖他,他還是不吭聲。
然後丹賦聖乾脆把他關到自己結界裡去了。
“你這是幹什麼?!”應忘憂原本是在思考丹賦聖說的那個法子,可她轉眼就看到丹賦聖用沙發上的鮫紗把晨歸打包成蠶蛹,然後把晨歸扔進了自己的結界。
“強制愛。”丹賦聖說,“他不說愛我,我就不放他出來。”
掀桌
丹賦聖他們的對話被白愉上傳給了官方,白愉甚至把丹賦聖和晨歸打鬧的經過都詳細記錄下來了。
記錄層層上傳,最後他們組織了一場會議。
會議開了三天還沒有結束,參與會議的普通人不比那些高深的修士,普通人是要進食吃飯的。
“不行了,我頂不住了。”一箇中年男人在食堂的小包廂裡取下眼鏡,按壓自己的太陽穴,“我的精神要崩潰了。”這三天他都是吃靈藥撐過去的,但他是凡人,他適應不了長期的清醒狀態。
他身邊坐的是個修士,修士的修為不高,也需要進食。
“我就不明白了。”中年男人抱怨,“就按丹賦聖說的方法來不行嗎?只要對方不覺得虧不就成了?晨歸幹什麼反應那麼大?咱們有什麼必要去開會?”
“如果不答應,之後應忘憂恢復記憶就有可能直接動手殺人,怎麼看都是前者更好啊。”
修士點點頭:“從造成影響的輕重來看,你說得對。”
“對那些身負龍血的人來說,也是前者更好。起碼能實現願望。”
“不見得。”修士不認同這一點。
“為什麼?”
“按照丹先生那個搞法,很多人這輩子都白活了。”修士解釋,“這是一種對人性的閹割。每個人輪迴轉世都是從混沌中來到混沌中去,輪迴過程中,七魄二魂會消散,只有天魂是不變的,它似乎不承載任何記憶和愛恨。”
“這個我們都知道啊。”
“據說成神之後會想起自己無數的前世,修行的大前輩們猜測天魂裡有某種刻印。”修士繼續說,“做過各式各樣的人,做過貓做過狗,做過花草樹木,最後才能成神。”
“或者說,這兒的每一個人,遲早有一天都會成神。當然了,那時間我們壓根望不到頭。”修士不能確保自己這輩子就能修成,但他知道丹賦聖的方法相當於讓那些人的這輩子白活。
“他滿足那些人所有淺顯的慾望,人為地消除麻煩,剔除了做人的種種弊端。那些人的這一世是殘缺的。”修士說,“做草時體會風吹雨淋,烈火焚燒,被動物啃食。做兔子又要吃草,打洞做窩,時時刻刻警惕自己成為他者口中糧。”
“做人最複雜,做人也是最難的。”修士嘆氣,“所以長遠來看,溫水煮青蛙還真不如直接動手。像丹先生舉的那個例子,只接觸傀儡而不接觸真人,那許願者最後也很難蛻變成人。”
中年男人聽得一愣一愣的。
“可你也說了,哪怕我們最終的路都是做神仙,這條路也長到看不到盡頭。”男人看了眼面前的飯菜,“只爭朝夕不好嗎?下輩子不知自己姓甚名誰,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東西,想不了那麼長遠。”
“這輩子白活就白活唄,反正要經歷那麼多世。”中年男人摸了摸自己的後脖頸,“如果你指的白活是未來幾十年無憂無慮,家人朋友健健康康,不必為財擔憂……我反正不覺得這是白活。”
“我現在呢,有兒有女,家裡還有四個老人,我經不起一點點變故。”男人說,“我明白你的意思。真的,我能理解,但如果是我家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