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臉的手。
“果然送遲了啊。”丹賦聖無奈。
晨歸搖頭:“沒有,剛剛好。”
“千年之亂的後期,連師父都看不透你的想法。”晨歸抬起腦袋看向丹賦聖,“他不知道你哪一步是真,哪一步是假。”
“我也以為我再也等不來……你了。”晨歸還是沒法當著丹賦聖的面喊出那聲師兄。
他送丹賦聖下山歷練的時候,師姐已經離世,師父在閉關。
師門的環境變得緊張,丹賦聖和師父的性格沒有變化,但晨歸敏銳地察覺到了二者之間氣氛的不對勁。
某次丹賦聖帶著他胡鬧,晨歸滿頭冒汗,想勸丹賦聖快點回去。
那時候丹賦聖忽然問他:“師弟,你摸魔族不怕髒了手嗎?”
晨歸被嚇了一跳:“怎麼可能?!你是師兄!”
丹賦聖注視著晨歸的雙眼:“真的啊?那有一天師兄落得被圍攻的境地,你會來幫我嗎?”
“會!!”晨歸堅定道,“只要不是你的錯!我會站在你這邊!”
丹賦聖笑了:“哈哈哈,是啊!所以師父為什麼不行呢?”
晨歸被丹賦聖抱住,丹賦聖趴在晨歸的肩膀上笑:“為什麼師父做不到呢?”
“你是說師姐的死嗎?”晨歸問。
丹賦聖沒有回答,他自顧自道:“師姐也是,她什麼都沒跟我說!她自顧自地把事鬧這麼大,她不透露,師父也不透露。”
“到頭來我就是個局外人啊。”丹賦聖瘋狂地揉搓晨歸的腦袋,“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不讓我知道?!”
那時候的晨歸還在嘗試安撫丹賦聖:“師姐和師父他們在保護師兄你。”
丹賦聖停下動作。
晨歸繼續:“師兄你很在乎師姐,他們怕你知道了,你會義無反顧地站到師姐身邊,到時候把自己賠進去。”
丹賦聖久久沒有回應。
最後他發出一聲嗚咽:“我知道……可是不甘心啊。”
那時候的晨歸只知道安慰,而丹賦聖說晨歸理解不了他的心情。
晨歸以為自己是能夠共情的,只是丹賦聖太沖動了。
可當這一切發生在自己身上,他才知道過去的安慰有多麼荒唐。
蒼白無用的道理,在某些時候,語言的力量實在過於蒼白了。
連師父都看不透丹賦聖了,他的師兄已經消失了。
那天他送丹賦聖下山,丹賦聖說了很多話,而晨歸依舊只是木訥地用“嗯”和“哦”去回應。
他不知道那是他最後一次見到他的“師兄”。
司琛和司封朗死的那天,他趕過去找丹賦聖,他想要一個理由。
只要合理,他可以站在丹賦聖身邊。
可他等來的只有冷漠的眼神。
再往後,丹賦聖的每一聲“師弟”,對他揚起的每一個笑容,背後都是算計。
“遊記是……”晨歸不再看丹賦聖,這次他終於能說出那兩個字,“是師兄送的。”
利用的話,應該在千年之亂時拿出來。如果真忘了,丹賦聖應該會把它丟掉。
畢竟丹賦聖為了騰位置,他能把自己儲存器裡的高階法器拿出來送人,就為了多裝兩桶油。
這樣一本小小的遊記沒必要一直放在角落。
那本遊記晨歸翻閱了好幾遍,明明那些東西他也見過,可是他從未省略那些章節。
晨歸自己也百思不得其解。
後來他明白了,在多年之後他終於重新收到了來自師兄的禮物。
他好像有一點點看明白丹賦聖了。
所以剛剛好,在他心魔冒頭的時候給了他一顆定心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