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沒有墳給丹賦聖刨的。
這條線暫時地斷了,只能寄希望於清傀能琢磨出一點門道。
“對了,豐命熠最近怎麼樣?”丹賦聖問晨歸。
“他魔障了。”
那個嚴老八穩步前進,修行一日千里。
豐命熠越看越無法接受,後來他當著嚴老八的面質疑對方的身份是偽造的,結果嚴老八壓根沒把他的質問當一回事。
沒有被質疑的憤怒,他也沒有去證明什麼。
當時嚴老八隻是對他說了一句:“是真是假都是我自己的事,跟你沒關係啊。修行是個人的事,我哪怕騙你,我也騙不了我自己。”
然後豐命熠又破防了,他居高臨下地貶低嚴老八。
他說嚴老八是個字都認不全的凡人,嚴老八表示豐命熠說得對。他又說嚴老八是個沒見過世面的鄉野老頭,嚴老八覺得豐命熠說得對。
就這樣,永遠開朗的豐命熠差點被嚴老八氣到吐血。
他做夢都在琢磨這件事,夢裡的他修行超過了嚴老八,而作為下等人的嚴老八也終於回到了他應該在的位置。
夢裡豐命熠教育嚴老八,他說嚴老八看不透。而嚴老八因為執拗,修為一落千丈。
他一邊扼腕一邊幫著嚴老八恢復修為。
嚴老八感激涕零,而豐命熠只是表示:“雖然你過去對我多有冒犯,但我是修行之人,若我在意這些,我還修什麼道?”
夢裡的豐命熠一副高人做派,嚴老八就像豐命熠曾經見過的所有普通人那樣,仰頭看著他,期盼著救贖。
可夢醒了,豐命熠又變回了那個沒有修行的“皇帝”,而嚴老八對他的態度依舊是鄙夷。
其實嚴老八對豐命熠沒有太特殊的感情,他所有特殊的感情都留給了自己的愛人和子女。
嚴老八其實覺得豐命熠是個小孩,一個叛逆期的小孩。
這樣的孩子嚴老八見過不少,他不可能去鄙夷一個叛逆期的小孩,他只是儘量不去激怒對方。
可他的行為落在豐命熠眼中便是無視。
豐命熠自己琢磨了兩天之後徹底陷入了魔障。
原先丹賦聖的血傀折磨了他那麼久,他不覺得受辱。因為丹賦聖是猶清真人的弟子啊,他是魔主,是修行者的“皇”,地位遠在他之上。
在丹賦聖面前,豐命熠自覺自己是那個打破偏見的勇者,他是弱勢的那一方。他期盼著有一天能夠指著丹賦聖的鼻子,告訴他“你不該看不起任何一個小角色”。
他同其他的人類皇帝是不一樣的。
可豐命熠做不到也沒什麼,反正丹賦聖一開始就是厲害的那個。
豐命熠忘了猶清真人他們宗門所在的國度也是有皇帝的,丟下皇位跑去修行的皇帝丹賦聖見多了。
他們宗門窮,就靠這幾個跟皇室沾邊的弟子掙點香火錢。
丹賦聖還幫忙教過這類弟子,皇帝和皇帝之間也是有區別的,只要能入門,那修士之間就必有共通之處。
皇帝成修士壓根不是什麼能用來打臉的變化,可豐命熠忽視了這一點。他自以為是地把自己放在了反抗者的位置上,然後自己在自己的想象裡熱血沸騰。
直到出現一個嚴老八。
豐命熠覺得自己的劇本被偷了,被一個大字不識的老頭給偷了,這個老頭還敢看不起他,還敢無視他?!
豐命熠的情緒越來越偏激,越來越極端。
終於,在他情緒到達某個臨界點時,他感覺身上有什麼東西被動地脫離了。
豐命熠開始注意力不集中,嗜睡,他的情緒依舊激烈,積攢在他胸腔,可他無法對外表現。
清傀趁著他心神不寧,神魂震盪,把他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