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丹賦聖死了之後,我忽然意識到我真的特別特別在乎這位陛下。”
“我無時無刻不被影響,我跟丘垌北沒有區別,我所追求的不過是丹賦聖理想的變異版本。”丹烈眼中居然出現了淚水。
“可我在心魔的影響下對丹賦聖下了手,我感覺我自己都快被自己憋死了。”丹烈擦了擦眼淚,“我被憋得面紅耳赤,可忽然,我感覺自己喘了口氣。”
“你知道麼,那些凡人真正成年的時候不在18歲,也不是三十而立的年紀。”
“等他們父母都死了,他們就真的只能用自己的雙腿立在這世界的地上了,那叫成年。”
“我殺了丹賦聖,壓在我頭上的,庇護過我的那片天塌了,倒了。”丹烈輕輕笑了一聲,他眼中的淚水滑落,“我都快怕死了,可現在,我總算知道自己的天長什麼樣了,它被丹賦聖擋住了。”
“我自己的道,在我心裡紮根了。”痛徹心扉,但又如此明晰,“我沒做錯,因為這世道就該亂!要亂得一塌糊塗才是真正的好時候!”
是好事
【你知道家長有多難當嗎?】丹賦聖問晨歸。
【暫時沒當過,不過我好像品出點味兒來了。】晨歸覺得丹烈還是精神不正常。
【我喘口氣都礙著他了!他這話的意思分明是等我死了他才發現真正的自己!這個王八蛋!】丹賦聖真生氣了,【我發現真實的自我時,老東西可還活著呢!】
【師兄你說的老東西是指師父?】
【不然呢?還有哪位老東西?我嗎?!!!】丹賦聖都快手舞足蹈了,但他不能。
他倒是想看看丹烈有什麼法子救玉獒。
【師兄你當然不是!】晨歸只是最近看丹賦聖的小輩看多了,他以前對自己師兄的年齡其實是沒太多實感的。
丹烈還在跟明葶說他的感悟,晨歸聽了幾句就明白了:【他是不是想說亂而生“機遇”?】
【我母親曾經跟我聊過一種道,叫災道。】晨歸說。
【在你七歲之前?】這災道聽著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嗯,災道就是以禍入道,以災入道,不過這種道最後被證明是死路。】
那些修士從事物的變化中悟出了一個道理,那就是“殺能供生”。
直白點說,他們崇尚的就是適者生存。
激烈的動盪總能催生出最強悍的個體,所以災禍是必須存在的。
【他們想要成為災禍本身,卻忘了自己也只是人。】晨歸嘆息,【只要還沒飛昇,那就剝離不了人的身份,他們自己想得特別通,可終究是揹著一身的債投胎轉世去了。】
丹賦聖沒聽過災道這個物種:【冒昧問一句,災道跟你們宵國的修士有沒有關係?】
【哦,以前就是宵國修士的一支,最後死絕了,滅門了。】晨歸很坦然,【他們想得挺通的,但通錯了地方。】
丹賦聖:……
難怪他總覺得丹烈的白光和晨歸的有點像。
【你們宵國修士真是一群神人。】丹賦聖忍不住道,這種宗門沒有後人倒也挺正常的,畢竟這世上還是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