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掛了。
魏樅應不知道自己又在服務區坐了多久,看著來來往往,在服務區稍作停留的車輛。夕陽慢慢下山,餘暉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在最後十幾分鐘閃耀天際。
魏樅應漸漸反應過來,媽媽到最後也沒有問問他是什麼心情,也沒有安慰他。
就像是那封信一樣。
或許他對媽媽所有的維護都是在維護以前的自己,不平是為以前的自己感覺不平。
爺爺奶奶對自己的疼愛也是因為自己是魏名誠的兒子,如果他不是魏名誠的兒子他就得不到現在這些,如果別人也是魏名誠的孩子,那麼那個人也能得到他有的東西。
望著天際的雲霞,霞光熠熠。
餘暉依舊刺目,但也就那麼幾分鐘的事情了。
他在就近的一個路口下了高速,一路超速開去了車廠。
從程舸那裡拿走了改裝完的摩托的車鑰匙。
他去賽車場跑了一圈又一圈,嗅著空氣中輪胎的焦味,感受油門擰下去時驟然在身側產生的風。
有人說這種感覺是追逐靈魂的感覺。
他突然明白,他要的是無條件地選擇他愛他,站在他這邊的愛人。
他不允許背叛,他也做不到為別人改變,到最後他發現這個人只可能是自己。
他整天不是待在附近的賓館就是在賽車場上跑圈。
每天時差顛倒,手機關著靜音,誰的電話都不接,誰的訊息都不回。
賽車場旁邊有個便利店,便利店的重點服務物件是後面郊區那片沒等到拆遷的居民,還有附近廠房的工人。
魏樅應從貨架上拎了一打啤酒,低頭一邊用手機翻開付款碼,一邊開口報了個香菸名字。將手裡的啤酒放在收銀臺上,等了等沒見香菸一起拿過來,他抬頭,發現不是前幾天總見的那個老闆。
收銀臺裡站著的是一個年紀比他還小的女生,有點茫然地看著他,似乎並不知道魏樅應口中的煙是哪包。
穿著高中的校服,大概是週末放假來幫忙看了一會兒店。臉上還是未脫去的稚氣,也沒有化妝打扮,看著年紀更小了。
魏樅應指了指她身後架子上的煙:「從右邊數第二列,下面……再下面那個。」
架子還挺高,魏樅應看她踮起腳將煙盒取了下來:「要幾包?」
魏樅應將暗下螢幕的手機重新開啟,抬手比了個一。
「一共七十一塊六。」
魏樅應將手機螢幕對著她。
她指了指貼在收銀臺上的二維碼,繼續說:「你掃我,給七十一就好了。」
便利店門口掛著塑膠的隔熱簾,隔熱簾上看著有點舊了。因為夏天簾子都撥到了旁邊,用一根繩子系在一起。但估計過兩天就要放下來,畢竟首府的冬天來得早。
秋高氣爽的季節已經過了,首府今年的冬天可能來得會更早一些。不遠處沿路種植的樟樹落葉量驚人,還有些樹葉已經發紅髮黃,懸在樹枝上搖搖欲墜。
手裡的啤酒還有點重,還是單手提著,另一隻手將煙盒蓋子開啟,用拇指將一根煙往上推,然後用嘴叼住。煙盒重新丟回褲子口袋裡,再把打火機拿出來。
風在刮,他沒有多餘的手幫打火機擋風。乾脆側身背對著來風的方向,火機裡可能沒有什麼油了,他打了好幾下才成功。
白煙從嘴角溢位,他一抬頭看見了從便利店裡出來的小姑娘。
她手裡拿著一個塑膠袋,還拿著一個打火機。
看見魏樅應把煙點上之後,又跑回店裡了。
那樣子看著還挺好玩。
在將包裹著八聽啤酒的塑膠膜上扣出幾個洞,這樣提著輕鬆。步子懶散地朝著賓館走去,昨晚從賽車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