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五歲的小孩拿著毛筆無非是亂寫亂畫,不弄到全身是墨已是大幸,故香香雖奇怪她為什麼拿著筆急速的划動,卻也不說什麼,只安靜的垂立在一旁,那一雙眼睛卻從月如安身上又滴溜溜落到秦風身上,在兩人身上轉來轉去,嘴角噙著笑。
秦風從書中抬起頭來,懶懶的朝他們那邊望去。以前一直吵著鬧著的月如安,此刻卻安靜的坐在那,有些笨拙的拿著毛筆不知在畫著什麼,時不時她抬頭,目光和他相觸,卻很快又轉開,低下頭去。心中本是一陣氣悶,但他卻發現一個問題,月如安的眼光似在看著他,卻又似不是在看他。她的目光虛無縹緲。他心中奇怪,一個只有五歲的孩子怎麼會有那麼深遠的眼神呢?搖搖頭,心裡一陣嗤笑。現在的她安靜而祥和,本不想教這個曾調戲他的女孩,卻偏偏…是命吧!他苦笑。為何現在的她,給他的感覺不一樣,沒有了以前的任性野蠻,有的只是深深的沉靜和寧和。那一份說不清的情緒慢慢的滲入他的心中,在他的記憶中最多的是她纏著他,不讓他離開的場景。但是此刻,他們坐在同一間屋子裡,他卻感覺出了她身上發出的那淡淡的疏離,不僅對他,那是對任何人的。即使剛才她牽著月如尚的手,他還是發覺了那溫情下面的疏離,一切只是他的錯覺嗎?
“師父。”童音打斷了秦風的思緒,看向朝他微笑的月如安,剛剛那抹柔和悠的便被冷淡代替。她,還是那個不知好歹的人。可是她此刻的笑卻是讓人覺得那麼舒適,如沐春風,全身都暖洋洋的,不是她不好,是他潛意識裡一直認為她不好嗎?
而此時月如安已將畫畫好,從頭又看了一遍,滿意的舒心的一笑,便小心翼翼的將它吹了一下,然後又捲起來。見旁邊的月如尚還在皺眉,便抬頭望向秦風,卻正好碰上他略帶探究的眼神,她扯唇一笑,眼中是不明意味的嘲笑:對自己也對秦風。“師父”兩字也算是消除了他的防備了吧。
秦風正欲起身,卻聽得她說:“我困了,先下去休息了,書已經看完,師父辛苦了。”他的腳步一頓,神色有些迷茫了,以前的她怎麼會如此禮貌?以前的她叫他“風”,天天不顧他的反對拉著他的衣袖,跟在他後面叫著。如今的她叫他師父,這是在向他說他們之間只是師徒,在向他說明她對他已經不再設想了嗎?還是在向他為她以前的行為感到歉意?不管怎麼樣,現在這樣對他是最好不過了。帶他回過神來時,房中只剩他一人,只有桌上那冊子還能說明剛剛確實還有其他人在這兒。。秦風自嘲一聲;:怎麼回事,今天的自己好像特別容易走神,月如安什麼時候對他的思想竟有了這麼大的干擾了?呵,不想了,但是這月如安剛才的一切實在夠他想的了,她以前不是一看到書便大叫著丟開嗎?為何剛才會一直坐著還很盡興?以前的她?他對以前的她很瞭解嗎?不。
還是經不住好奇,他起身向月如安的院子走去。剛到院門口,卻聽見月如安那稚嫩的童音“哥哥,你看‘月’字是這樣的。”從開啟的窗戶中,他看到月如安坐在桌前將手中的一張紙遞到坐在她旁邊的月如尚面前。那紙上畫著圖畫,栩栩如生,畫的旁邊寫了一個月字,那個字剛勁有力,根本不像一個孩子能寫出來的。那字配上那畫讓人一眼便能明白意思。這發現讓秦風的心又迷茫了,這還是那個天天纏著他的野蠻的月如安嗎?那個字不可能是她寫的,要寫出這樣的字至少下了十年的功夫。那麼誰又能告訴他這是怎麼回事?也許是睿親王寫的吧。秦風這樣安慰自己。他不再看下去,轉身離開這個讓他迷惑的地方。也許他真的該好好想想自己應該該以怎樣的態度去面對她了。這樣的月如安,懂事的讓他有些不知所措。畢竟在這之前,他做的最多的便是躲著她,她的一切也是聽府中的人說的,再加上自己的一點片面的觀察,便在心中對月如安下了一個評論:好逸惡勞,無所事事。雖然這對一個五歲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