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穆寶沒提溫波的事。
“我就知道一定有人在家,兩年多不見,長大啦!學院島果然是個好地方,交到多少厲害的朋友,快跟舅舅說說。”溫巨力也沒提與狄格林上校之間的協議,現在的他無債一身輕鬆,從兜裡掏出一個青蘋果,遞到穆寶手上,他摟住穆寶,噓寒問暖,滔滔不絕,他一本正經介紹說,這是在回家路上買的幸運青蘋果,有滋潤嗓子的作用,他打量著穆寶,馬上就要跟著狄格林上校賺大錢,過好日子了,先是去學院島深造,再獲得狄格林上校青睞,他外甥的運勢比他好一百倍。
溫巨力晃了晃穆寶的肩膀,順勢轉變話題:“對了,突然想起個事,剛才我在阿爾法酒店門口碰見奧祖了,他本來是要聯絡你,可既然被我撞見了,那我就只能主動當一回傳信鴿了。”
“阿爾法酒店?”穆寶疑惑,他在遲疑的同時,攥緊了手,“他和誰去的酒店?”
溫巨力說:“我跟奧祖多熟啊,怎麼可能認錯他,當時是這麼個情況,他一個人,寂寞得不像話,讓我把這張房卡交給你。”
穆寶的眼睛裡頓時有了神采,無比開心地說:“我馬上去找他。”
阿爾法酒店。
長這麼大,穆寶第一次出入如此規模的大酒店,帶著奇妙而又忐忑的心情,他仰望著大廳燈光璀璨的穹頂。在學院島的那兩年,他成長了許多,面對保安的詢問,他表現得很鎮定,絲毫沒有半點露怯的樣子。
來的路上,他一直在思考,為什麼奧祖會讓他來這裡,直到他走進電梯,他依然在思考這個問題,雖然他暫時沒弄明白,但奧祖一定有這麼做的理由,或許奧祖想單獨和他進行真摯坦誠的感情交流,由於外人在場很不方便,因此酒店成為了最合適提供浪漫價值的場所。他握緊手中的房卡,給自己打氣,如果奧祖問到敏感話題,他會視情況——酌情——如實回答。
他的開心在他進屋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豪華典雅的套房因為一群西裝革履的彪形大漢的存在而變得情調缺乏,在這群人當中,穆寶認識張法利,看到張法利的這張臉,他立馬猜測是他舅舅又欠下債,甚至連累到奧祖頭上。
四周寂靜了下來,房間內眾人的目光齊齊落到穆寶身上。
穆寶注意到一件事,張法利這群人見到他並不吃驚,顯然是在專門等他到來,沉默片刻後,他皺起眉頭,對張法利說:“如果你們是為了我舅舅的事,和奧祖沒關係,你們不要騷擾他。”
張法利說:“您太會開玩笑了,我們哪敢騷擾他。”
穆寶問:“奧祖在哪裡?”
張法利笑了笑,沒再說話,而是眼神往浴室那邊示意。
穆寶聽見水聲,有人在洗澡,他的第一反應是奧祖在裡面洗澡,眼下他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走過去,慢慢抬起手,最近他與張法利幾次碰面,對方的態度相較之前截然不同,對他簡直可以稱得上是和善,想到這裡,他忽然提高了警惕之心,已經預感到事情絕不簡單,他的手停在半空中,沒有下一步動作。
穆寶僵硬地站在浴室門口,用餘光觀察著房間內的一切風吹草動,氣氛太奇怪了,這些人似乎是在故意慫恿他推開浴室門,因此他對浴室裡的人產生了懷疑。
很快,水聲停了,浴室門開啟了,一個穿著黑色浴袍的男人出現他面前,他盯著對方,被逼迫得一步步後退,或許他們之前見過,但他印象並不深刻,全然記不起對方的名字。
張法利迅速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畢恭畢敬地說:“上校,人已經來了,不過他還搞不清楚狀況。”
穆寶腦袋發懵,他漸漸想起來了,這些年來,張法利每次來他家都是為了替一個上校討債,他舅舅欠了這個上校很多錢。某位海軍上校。狄格林上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