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暫時分開更可怕,他保證道:“我一定會在三天之內趕回去。”
第三卷 下卷·“讚歌”的預演
克里維赫的假日
神女塔生活區房間外環走廊的那片寬闊的陽臺,算是克里維赫的私人領域,他在那裡養著一種驕矜柔弱的花,只要它活得不滿意,它隨時都能變黑腐爛。凡是從克里維赫房間外經過的人,都對它們敬而遠之。
克里維赫很愛它們綻放時的漂亮模樣,但他只盡基本的照料職責,從不另花心思去哄它們,任由它們凋敗,因此他經常光顧花店,買新的花替換腐爛的花。他經常搬來一張搖椅,放在它們的旁邊,和它們一起曬太陽。
那場風暴之後,神女塔內漸漸變得冷清,多數能力者都派出去執行任務,克里維赫卻與之相反進入了假期。只有他在休假。他每天能碰上的人本就寥寥無幾,這些人卻還有意避開他,他對此感到微微不解,專門研究過自己的形象,自我感覺良好,並不嚇人。雖然外界傳聞他殘暴無比,毫無人性,但事實上,他從未做過任何傷害無辜同胞之舉。
克里維赫繼續欣賞他的花,和他的花一起曬太陽。
在某天下午,克里維赫忽然頭暈得厲害,摔倒在神女塔的餐廳裡,一直無人發現。
直到塔務長前來就餐。
塔務長只顧仰頭看今日新出的菜品,完全沒有注意腳下,接著他就猝不及防地被絆了一跤,下巴磕在地板上,把舌頭給咬破了,鮮血汩汩從他嘴角流出來。他踹了一腳地上的障礙物,這才發現是克里維赫。
塔務長有點兒心慌,他先是高聲哎喲了一聲,表示自己摔得很嚴重,然後他扳住克里維赫的肩膀,關切地問:“天啊,你怎麼睡在這裡?”
“頭暈。”克里維赫皺眉回道,以前從沒出現這種症狀,不過比起頭暈,他更想防範塔務長張著血盆大口,不斷靠近他的樣子。
塔務長問:“怎麼個暈法?”
克里維赫說:“頭很暈。”
“之前奧祖也頭暈過一次,和你差不多,你們要克服啊,不然以後可要怎麼辦?”塔務長思索片刻後,又說,“既然塔裡待得不舒服,不如明日你代表神女塔出席狄格林上校的葬禮吧,這事就交給你了。”
克里維赫當晚就離開了神女塔,來到陸地上,他的頭暈症狀緩解了,這件事令他十分起疑,為什麼自己會在神女塔突然頭暈?有那麼一瞬間,他以為自己被神女塔所厭棄,倒在地上情緒低迷,一度不想動彈,卻沒想到奧祖也曾出現過和他一樣的頭暈症狀,那麼這應該不是他個人問題。
晚上九點左右,克里維赫來到自己經常光顧的一家鮮花店,他輕輕撥開門上的風鈴,彎腰走進去,找到正蹲在花架後面修剪枝葉的店員小姐,他說:“我想要一束適合在葬禮上用的白菊。”
儘管與克里維赫接觸過很多次,年輕的店員小姐還是被克里維赫低沉平靜的嗓音給嚇了一跳,她扭頭對上克里維赫的視線,自己如同被一隻龐大的怪物所凝視,她慌慌張張地站起來,十分抱歉地對克里維赫說,最後一束白菊剛才被人買走了,新貨最遲明早才會到。
透過爬滿綠藤的窗戶,店員小姐說:“就是那個人,在那裡呢,他還沒走遠,好像是叫張法利這個名字,以前經常帶著一群打手暴力催債,不是什麼好人,最好別和他扯上關係。”
克里維赫順著店員小姐所指的方向望過去,在不遠處的公共電話亭旁邊,一個男人靠在那裡抽菸,腦袋垂得很低,手臂上有著許多若隱若現的傷痕,一直延伸到衣服裡,像一條流落在外的野狗,最後他瞧見對方手裡拿著一束白菊。
下雨了。
店員小姐借給克里維赫一把雨傘。
克里維赫撐傘站在花店外面,他的目光一直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