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她的注視,芷芹溫柔地對他一笑。
“小廸,幾年級了?”
他撇撇嘴。“三年級。”
“九歲嗎?”
“嗯!”他答得心不甘情不願。
“小廸,如果你不想叫我媽媽,你可以叫我阿姨。”
“不成,媽媽就是媽媽。”谷顥故意堅持的說著。
“我什麼都不想叫。”小廸賭氣、倔強的說。
“小廸!你……”
“爸爸!算了啦!小廸,那你想叫我什麼?隨便你好了。”
“真的?”他臉色出現了一抹驚喜,隨後又馬上消失——像照相機的閃光燈。“爺爺,可以嗎?”他像個大人般的鄭重。
“嗯!既然這樣,好吧!”
小廸笑了,他笑起來實在很可愛,大眼睛變得明亮有神,蒼白的雙頰,也變得紅潤有光澤。
“小廸,你想叫我什麼?”
“有兩個,讓你選。”
“好啊!”
“你要我叫你……芹菜,還是草紙?”他笑得更粲然,那惡作劇的笑容,明亮的印在芷芹的眼裡,她憤怒得想摑他一巴掌,企芹再看看他身旁的爺爺,他——那對魔王般的眉毛輕輕的揚著,他正在等待芷芹的反應。這惡意的羞辱,使得她的淚水差點兒奪眶而出。她把果汁往喉嚨裡灌,血液疾速地流竄著。
“要芹菜,還是草紙呢?”小廸的聲音,再一次的響起,芷芹放下了手中巧奪天工的花雕玻璃高腳杯。
“小廸,你知不知道長輩、平輩、晚輩的意思?”
“當然知道。”小廸不屑的說。
“那麼我是你的長輩、平輩,還是晚輩?”
小廸的臉在一瞬間又變回慘白的樣子。
“平輩!”小廸倔強的說。
“好,就算我們是平輩好了。只要你答應我一件事情,草紙、芹菜隨便你叫。”
“好!什麼事?”他快活的說。
“答應讓我叫你小蹢。”
“小廸?一樣啊!”
“不!不是叫『廸』字。”
“那是哪一個?笛子的笛嗎?好啊!笛子可以吹出美妙的音樂,不錯啊。”
“不是笛子的笛。”芷芹寫在手上給他看。
“什麼意思啊?爺爺!”
谷顥那輪廓深刻帶有惡意味道的臉上,只見黑眉倏然一揚起,嘴角扭曲著,他在忍著笑。
“你不要耍我!”小廸對芷芹低聲怒吼。
“你怎度可以這麼說呢?”芷芹一副無辜的表情。
“說!那是什麼意思?”他跟他父親一樣,說話口氣都用命令的口吻。
“豬蹄。”
他的蒼白喪失。“不準,不准你叫我小豬蹄。”他的聲音大而顫抖,已有慍怒的味道。
“你不答應這件事?”
“當然!”很明顯的,他受不了這屈辱。芷芹倒反同情起他來,一個九歲的小孩,怎麼忍受得了呢!
“我不叫你草紙,也不叫你芹菜。”他要聽芷芹的回答。
“好!”
他鬆了口氣。“不准你說出去。”
“我不會說出去的。”芷芹很溫柔,她的眼神流露出關愛與小廸從小就渴望見到的神情;小廸起先呆了會兒,然後他尋求安全感。
“爺爺,你當證人。”
“唔!好!”
“你說出去,我就叫你草紙。”小廸道。
“可以。”其實,小廸還是個小孩,為什麼要這麼刺傷他呢?芷芹責備自己。
“爺爺,我要去做功課了!”
“嗯,去吧!”
小廸從椅子跳下來,他跑到門口,又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