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臂伸了出來,攔在她面前,冷臉冷眼,說的卻是與冰冷不大相符的話:“你的腳不想要了嗎?”
“陸上校?”蔓蔓抬頭看著他的音色裡蘊含濃烈的不理解。
他不是不喜歡多管閒事嗎?
在聽到外面像是溫世軒一家要衝進來時,他先對醫院裡尾隨過來的人說:“把門關上,我要幫她處理腳傷,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有人馬上聽從他的命令出去攔截溫世軒一家,有人留了下來關上門,幫他準備物品。
他在她面前單膝蹲下,把她受傷的左腳輕扶到一張板凳上,再慢慢地脫去鞋子和襪子。
“陸上校,我意思是說,我可以自己去找醫生看,您大可不需要——”蔓蔓說著說著,其實就是覺得他這個爺突然管起她的閒事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襪子褪下來,是一隻玲瓏的小腳,因為腳很小巧,使得扭傷的踝處腫起的地方,大得像塊突兀的雞蛋石。
“不疼嗎?”問這話時,他心裡都在酸酸的疼。
被打斷話的蔓蔓,才發覺她剛才的話他可能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小聲嘆氣:“陸上校,我必須出去,我爸媽和我妹妹在外面。”
她爸,她媽,她妹妹?
眉霜冷凝成一團,眸中冷色一抹,伸手接過旁邊人遞來冷敷的冰塊與毛巾,動作輕柔,卻毫不分說地往腫處按下去。
絲——蔓蔓倒抽口冷氣。
“不疼?”再問這話,他揚起冷眉。
眼鏡後的月牙兒眼縮圓了:他故意的?
“陸上校,我不是在和你開玩笑。”
“我給你處理腳傷我如果敢開這個玩笑,你可以去告我。”
小貝齒在下唇上咬了咬,蔓蔓完全捉摸不清他詭異的心思。不過,得承認,他是在認真幫她處理腳上的傷,除了剛開始按下去檢視時弄痛了她一小下,之後,他沒有再弄疼她半分。
塗抹上藥香的繃帶一圈圈打繞上她的小腳,他的心,好像也被什麼一圈圈繞住了。
迷失了。
不,是早就迷失了。
如姚子業說的,是他倔強,他不肯承認罷了。
可終得面對這樣一個事實,囡囡是囡囡,但,畢竟離開了他們那麼多年,有些變數是他們無法控制的。
比如,她喊別人爸媽,她待他這個親哥哥,如陌生人一般的眼神兒。
感覺繃帶是纏好了,蔓蔓低下頭要套上鞋子,結果,觸到他仰起的墨瞳。
他慣來冷到極致的眼,此刻,不在陰影下,在燈光下令她看得更加分明,確實不是——那麼的冷了。
眼鏡後的月牙兒眼,困惑的:“陸上校?”
他是在看她嗎?
為什麼眼神一絲不一樣了?
門口,騷亂。
“蔓蔓,你在裡面嗎?”是溫世軒的喊聲,焦急,不安。
“蔓蔓!你在裡面做什麼!”是許玉娥的咆哮,憤怒,激動。
儼然,父母都不知道她腳受傷了。母親倒也算了,知道她受傷可能會說她裝矯。但父親是真心擔心她的。
手伸到地上去拿鞋子要套上,耳聽到他在旁邊對著手機說話:“是的,她在這邊的診室,我讓人給你帶路。”
“誰要來?”她抬頭問,心裡一乍一跳的。
在她小心的臉色上瞅過,他轉過臉,面對砰砰的門板,眼中的眸色益發冷冽,冷到毫無溫度可言。
——《大婚晚辰》——
“什麼!”突然接到外面來電的蔣衍,摔了話筒,往外跑。
“怎麼了?”莫文洋見他這樣怒火,跟在他後面跑。
“你幫我去向教導處請個假,說我未來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