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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邢秉樂四

第二天邢秉樂還擔心佛佑暴露了,結果居然聽說御營騎軍都統曲端和副都統劉錡一起來了家裡,為另一位副都統李世輔提親,物件不用說了,肯定是她。

你們藩人辦事都是這麼利索的嗎

小李同學也是無奈,他老爹李永奇殉國了,沒道理求親那麼大的事不告訴頂頭上司,可沒想到曲大春風得意,非要來保媒,以示自己關心下屬,你說邢家就是再敗落,能由著他那張嘴信口胡說嗎所以邢家父母難得意見一致地婉拒了這門婚事,端茶送客,徒留很想犯上的李副統領和強行把他拽走的劉副統領。

佛佑出宮那麼大的事當然瞞不過趙官家,他聽說後續後差點沒笑死,前段時間被三大案、折可求弄得陰霾的心情也好了不少,直說曲端害人不淺,為了御營騎軍的團結,還託佛佑問她,“李世輔其實很不錯,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若是覺得還可以,朕再請呂本中去保媒。”

很神奇,她居然沒有那種撕心裂肺的痛,只是淡淡的傷心,很快便化為了一點苦澀的笑容,說:“李將軍自然很好,可家父家母氣的狠了,還是算了。再說家師新寡,我身為嫡傳弟子,雖不用為其守孝三年,總不好在這個時候談婚論嫁的。”

這倒是實話,在川蜀混了幾年的趙明誠一肚子憋屈,喝酒無度就那麼去了,世人總是對女子嚴苛一些的,不少人非說李清照吃不得苦不肯隨著丈夫赴任,不然也不會讓趙明誠無人照顧而死,完全不顧他走前帶了妾婢和家僕的。

當然李清照師徒不會知道,這樣的結果已經比歷史上好太多了。再嫌棄丈夫怕死,也是三十年恩愛夫妻,李清照傷心了好一陣,從族中過繼了一個男孩養著,平日裡也越發深居簡出,只是整理自己和丈夫半生的文學冊子,邢秉樂不放心常來探望她。

李清照偶爾寫作,又多了幾分對人生的感悟,嘆息道:“以前官家為了激勵士民,借我之口寫了‘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以示自己絕不再退,我那時敬佩官家英雄氣概,反而和先夫大吵一架。後來也多為這些事爭吵。其實現在想來,他不過平常人,我非要拿雄主來衡量他,那是我自尋煩惱。陶然啊,其實夫妻相處時,丈夫願意尊重妻子給與發揮才華的機會,已經不容易了。”

邢秉樂知道師父是話裡有話,也不多說什麼,只是找來了古琴,新手彈奏,配著師父的佳作:

紅藕香殘玉簟秋。輕解羅裳,獨上蘭舟。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

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閒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日子就這樣波瀾不驚地過著,朝廷大事無一日停歇,金明池邊的趙宅裡卻是海棠依舊。如果李副都統不時不時來轉悠一圈,那就更好了。

直到那一日冬雪漫天,她聽說,他病了。

開始只是有些掛心,但也知道,他之前七八年裡倒有一半時間在軍營,損耗肯定不小,恰好撞上了冬日天氣轉寒,所以有些病去如抽絲的感覺。只託人傳口信叫佛佑好好侍疾。

佛佑回話說宮裡潘吳二位殷勤地很,她和神佑都以年紀太小為由被趕跑了。她也只能無語。

但是,隆冬獵獵而來,官家的病情也變得反覆無常,往往是幾日間精神漸好,幾日內又臥床不出。

漸漸的,卻是理所當然的引出了一些流言。秉樂終於焦慮起來,恨不能遞牌子進宮。卻被李清照反問一句,“你以什麼身份進宮見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