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李氏家族一位輩分高的族老出來做了和事佬,“蘇國相,杜太尉,大家都先熄熄火吧,咱們這個時候再艱難,難道比得上對面趙官家逃到淮河上託孤更艱難嗎?此刻正該是精誠合作的時候,不能自己人先內訌啊!不然,各位就算是去見了歷代先王,也不敢說自己問心無愧,何況沒到求死的時候,幹嘛不求生?”
這人年紀都八十有餘了。歷來去大宋受氣的都是他派自己的子孫,因此很有幾分人望。各位大臣都給了面子,不再爭吵。黎太后雖是主,也是晚輩,更不會不給他臉。
杜英武畢竟百戰大將,分析起局勢來,“海軍那邊李寶不是蠢貨,咱們本想用當年的法子誘他大敗,沒想到他卻提前判斷了潮汐,反將了我們一軍。水軍這邊產損失也極為慘重。只是有一點不知為何,陸軍那邊卻停止了進攻。按說他們竟然能到紅河邊上而損失不滿一成,那就不是懼怕瘴氣?”
他說的當年的法子,是指五代十國時期,南漢發動的白藤江之戰,南漢皇帝劉龑,不顧天時,命令兒子劉弘操率水軍進兵,從海口(下龍灣)進入白藤江。
當時的南越統治者吳權,在得知南漢軍隊到達白藤江之後,命令手下的軍士砍伐樹木,製造木樁,並在木樁頂端包上鋒利的鐵皮。吳權將這些木樁插在白藤江入海處的險要的江心裡,同時在河岸一帶設下伏兵。
戰爭中吳權佯裝敗退,南漢軍隊中計深入白藤江,結果潮水退去,大船被劃破,又中了伏兵,哪有裡不敗的道理。
吳權擊敗南漢軍後稱王,建立吳朝,這個唐朝時的故土就這樣慢慢走向了獨立。
無獨有偶,在發覺李寶也是想透過下龍灣來進軍時。交趾內部不約而同的想用當年的方法同時坑宋軍一把大的,但問題是人家李寶雖然學問不高,為了這次戰爭也是準備多年,怎麼可能不知道這個典故?就算不知道,海軍都幹了十幾年了,潮漲潮落怎麼防備,還能不知道嗎?
所以結果就是李寶根本不用大船深入白藤江江面,而是採用鐵皮小船划著去。命精通水性的軍人以猛火油做猛攻,冬季北風本就猛烈,更是江面一片大火,交趾兵馬幾時見過這樣的神兵利器?什麼伏兵也嚇得紛紛跑散了。
對此李寶表示,要不是張樞相把那另一部分猛火油作給耗光了,老子還能再深入。
國象蘇憲誠也緩了口氣道,“宋朝的確不像以往那般好糊弄好打發了。但是老。組長說的對,是下官過於激烈了。目下還是應該想辦法死中求活。”
也不知道天上什麼菩薩,佛祖保佑,他這句話說完,忽然有人道:“太后,太尉,國相。有小股宋軍自縛前來投降。”
意識大殿落針可聞,都這個局面了,還有宋軍肯投降,我沒聽錯吧?
還是蘇憲誠有城府,“宋軍局勢大好,他們為什麼投誠?難道覺得我朝中人都是傻子,想來行間諜之計嗎?”
“回國相。按那人自稱叫做邵隆,乃是曾經的宋國大將,但捲入了驪山之變,降為苦役,此次趙宋宰相張浚視他為叛逆,想在戰場上害死他,為求活命,才帶著家兵和家眷一起投降我大南越國。”那通傳之人盡職盡責地說到。
交趾畢竟臣服宋朝百餘年,國內的漢族文化通那就不止一兩個。而且這兩年時刻被嚇著了,一面和大理打的歡實,一面也無比關注著大宋官家的動向。自然知道那場叛亂,叫來專門的使者一核對資訊,誒,還真對上了。
那為了求勝,就不得不見見這個邵隆了。
當然,謹慎起見。國主被抱了下去,只留下太后,其餘一些無關緊要的陳詞也自動屏退。邵隆光著膀子綁著自己,身邊帶著個青年,一見面就哭道:“臣乃罪人,其實大宋待我不薄,但為了自家兒子性命,只好對不起官家了。官家呀,臣一定於地下向您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