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到一片冰涼的絲綃。
我苦笑,心道:這雨淋得,居然把自己給淋倒。身子有些滾燙,明顯是發燒的症狀。我捏指拿了絲綃甩開,撐了手臂,費力地起身坐直。
“無顏,給我倒杯水來。”我出聲喊。透過雲母屏風我依稀能看到那個在外帳斜身看著竹簡的雪衣身影,於是也懶得自己動彈,開口使喚理所當然。
身影聞聲一動,那人扔了竹簡,在外帳晃悠一下,而後繞過屏風走了進來。我眨眼對他笑。他直直看著我,手上拿著玉色茶杯,俊面含笑帶嗔。
“丫頭,敢使喚我?”他恨聲,狀似咬牙切齒。
“拿來。”我伸手。
他無視我的手,只顧走來我身邊坐下,一手攬過我,親自將茶杯送至我唇邊。
有人伺候當然好。我挑挑眉,先自懷裡取出藥瓶倒出一粒藥丸,嚼下,而後方就著他的動作飲下杯中所有的水。
藥丸沉入肺腑,一陣火燒似的炙灼。我輕輕喘息,看著他:“還要,還要一杯。”
劍眉緊擰,他無語,面上表情一時無奈而又生動。默默放開我後,他轉身出了外帳。片刻後回來,手裡捧著一個茶壺。
我瞪眼。
他微笑:“跑來跑去多麻煩。”
我無話可說,剎那隻覺胸中的熱氣愈來愈洶湧,便忙奪了他手裡的茶壺,倒水入杯中,狠狠地嚥下。
一連五杯。炙熱褪去。
我揚手擦了擦額上的汗水。
身上熱度消減,身子開始輕鬆起來,腦子也清醒了不少。
無顏拿走茶壺和茶杯,重新坐下,抱住我:“好些沒?”
“嗯,好多了,”我點頭,而後轉轉眸子,看著他,滿心欣慰地誇獎,“你聰明瞭嘛。不像在竹居那次,找個庸醫來給我治病,讓我白白昏睡兩日。”
被誇獎的人顯然不認為這是個好的讚語,英俊的面龐稍稍沉下,他咳了咳嗓子,保持沉默。
我晃了晃手腕,看著重新包紮在傷口的紗布,問道:“你弄的?”
他不否認:“怎麼?”
我垂了眼簾,偷笑:“這死結打的可真醜。”
圍在肩頭的手臂頓僵。
我反手抱住他,樂得開懷大笑。
他沒奈何地嘆氣,手指抵至我腦後,語中帶笑:“唉,丫頭。”
“無顏,”鬧了一陣,我靜靜地依著他的懷抱,輕聲問他,“你知不知道連城璧?”
他不說話,看著我。
“據聞那是我母后的玉璧呢。”我垂眸淺笑,聲音幽幽的,說不出是心中感傷,還是因為那從小就不能轉為現實的思念和憧憬。
“你想要?”他低眸瞅著我,鳳眸間顏色流轉,光華淺淺,柔情深深。
“嗯!”我重重點頭,望著他。
他微笑:“你要,我就去奪。”
我揚手抱住他的脖子,擔心:“可是那玉璧現在姑姑手裡。你要怎麼奪?姑姑想必很喜歡連城璧,子蘭把玉璧送她之後,竟能自晉國通緝驅逐的政客身份搖身變做了可自由出入晉廷的貴人。”
無顏抿唇而笑,目光微微一動,難辨的詭譎突然浮現:“你以為一個白玉壁就能哄得我們那位謀算精明的姑姑如此重看名畏各國君主的楓三?”
我遲疑:“難道不是?”
無顏搖頭:“自然不是。”
我思索一下,心念忽閃:“莫非是因為晉穆?”
“對!”無顏勾唇笑開,眸色瀲灩動人,“今日下午已有晉使先行來傳,晉王傳命穆侯明日即回安城,商討漠北匈奴之事。”
“漠北匈奴的事不是已定了麼?怎及楚丘的事緊急?”我急急道出,定聲下結論,“這必是姑姑奪晉穆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