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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部分

迷茫過後,便是戰事緊迫下的無暇顧及。

眾將迎著無顏與我入行轅,開始高聲說戰事。

天邊朝霞初升,行轅內依然燈火滿帳。

無顏坐在帥案後聽侯須陀陳述目前戰況的詳稟,蒙牧和白朗各守一旁,一人側身看著帳中戰圖,一人低頭沉思著,俊挺的眉宇間滿是凝重。龍燼歪身躺在帳中角落的長椅上,右腿雖經包紮,卻依然抵不住那絲絲滲透浸染白紗的殷紅。那血色紅得並不純,有些暗黑,似是帶毒。

我半跪在龍燼身旁,伸手探了探他的脈搏。放開他的手腕時,我不禁擰眉:“這景姑浮用什麼兵器,非得這般兇狠,不僅尖銳直碎人骨,還帶著劇毒!”語頓,我又拈指輕輕撕開那傷口處的白紗,道:“將軍忍著點,我得為你洗洗傷口,重新上藥包紮。”

“有勞公主。景姑浮所用兵器是狼牙劍,其兇狠凌厲實屬末將此生僅見。末將無用,一時疏忽中了那廝圈套,這才受傷。”龍燼朗聲解釋,面龐開闊英氣,說話時眉宇飛揚,神采盎然得似根本就沒把腿上的傷當回事。

如此甚好。我放下心,全神為他整治腿傷。

擦拭血跡,取針封穴,剔骨去毒,敷上解毒散和養傷的藥末後,我拿了白紗裹上他的傷口,叮嚀:“龍將軍切記三月不可下地,不可用力,否則必留隱患。”

龍燼聞言急得坐起身,粗聲嚷嚷:“三月不動?末將豈非成了廢人?”

一旁一直默不作聲看著戰圖的蒙牧忽地出聲笑了,笑意肆意暢快,滿是幸災樂禍的意味:“你這廝如今知道受傷不能戰的心癢和不甘了吧?想當初平齊東蠻族時,是誰笑話我是能吃能睡能開口罵人能摔能滾,就是不能上沙場砍人的廢物來著?”

龍燼憤然,面色一黑,想反駁卻偏偏被堵得無話,胸口止不住地一陣劇烈起伏。

我嘆氣,裹好傷口後,用紗巾擦過手,自懷裡取出藥丸放在龍燼身旁:“將軍若想早日上場殺敵,別忘了一日服藥兩次,一次一丸即可。另外,切記養傷貴平心靜氣,莫要衝動,也……忌發火煩躁。”

龍燼神色緊拉,忙尷尬得點頭應下。

蒙牧瞧著,笑得愈發大聲得意。

帳中人人皆無語,側目而視。

白朗無奈,走過去拉他,提醒:“侯爺正和侯將軍商量要事,你少發瘋!”

笑聲頓歇,帳中氣氛一時靜寂得有些怪異。蒙牧不安地咳咳嗓子,面頰一紅,望著正看向他似笑非笑的無顏,試圖辯解:“侯爺,我……”

無顏揚手,打斷他的話後,只悠然一笑,懶散地將身子斜了斜靠上椅背,鳳眸睨起,望向蒙牧時,有淺淺鋒芒幽然劃過眼底。

他不說話,蒙牧的神色更加不安:“侯爺……”

“蒙將軍好氣魄,只是此戰你若不斬敵五萬,怕是對不住你這上將軍之位?”無顏淡然道,聲音親切溫和得叫人心驚肉跳。

蒙牧連聲稱“是”,面色由緋紅轉蒼白,抬手擦汗。

我搖搖頭,心中暗道:蒙將軍命數不好,此次是你冤,正好撞上某人心情差的時候。

無顏輕輕一笑,不再理蒙牧,斜眸看向侯須陀:“侯將軍請繼續說。”

侯須陀揚手捋捋三寸美髯,接著剛才的話,稟道:“龍將軍手下十五萬傷兩萬,末將在北邊的防守不敢鬆懈,僅帶了三萬精兵前來援助。十五萬梁軍被困平野山中,景姑浮五千鐵騎陳兵山外,虎視眈眈。五千人擺五萬陣仗,氣勢勇猛且兇險。末將認為,若要過鬼馬騎兵入山滅梁軍,怕此戰甚苦。”

無顏垂眸思索一下,微微欠身:“無妨。既是難攻,那就讓他出來。”

“侯爺?”侯須陀既驚又急,忙勸阻,“末將和龍將軍可是好不容易才將此人困在山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