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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頁

沉宴微微喘息著,彷彿這些話在他心中已經很久了。

多少個深夜裡的輾轉懊悔,想自己是不是不應該挑明這份心意。那樣起碼還能做摯友相處下去。不會落到現今連面也見不上的境地。

……他以為,楚淵心中也是有一些他的。

「羨魚。」

沉宴苦笑道:「你心中究竟藏著什麼秘密?叫你從『那件事』之後,連朋友也不願和我做。我不在乎是誰碰觸了你……真的,你不想提就不提,在我心中,你永遠都是思南山的那個獨居者。抱琴而來,隨性而歌……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是。」

清瘦蒼白的觀星閣少閣主手指輕按著琴絃,垂眼靜默看著古琴琴面。

這個世界上總有一個叫你無法靜心奏琴的人,如言晉每次被有邪束縛住,都嘴硬不肯承認;在楚淵心中,這個叫他琴音發亂的人卻叫沉宴。

他極輕地嘆了口氣,楚淵一直是個不善言辭的人,有許多話藏在他心裡,想著默著,卻不知道該如何說出來。

「陛下……」

良久,帷幕中的觀星師低嘆,極輕微說:「在我心裡,一直是將您當做至交好友的……」

沉宴猛然抬起頭,卻見重重輕紗後的那個人也正在看著他,似乎在隔著飄舞的帷幕打量他:

「陛下最近瘦了啊……是朝事令您操勞嗎?有什麼我能幫得上忙的地方,請儘管吩咐楚淵罷。」

……畢竟,我也是為了您才留在這裡的啊。

然而沉宴卻搖頭,他俊朗如星的一雙眸子此刻卻有些微微的發酸,沉宴搖著頭低下頭去——

想說,不,不用的,其實你只要不那麼討厭我,平日裡願意見一見我,我就很開心了。

但是時隔數個月,再一次聽楚淵這樣溫和地同他說一說話,甚至還在關心著他,已經叫沉宴心裡歡喜得說不出話來了。

「羨——」

新帝張了張嘴,然而還未等他說話,忽然就聽後側方傳來一聲口哨聲——

是銀止川踩在船側拉桿上,笑嘻嘻地囂張同他們打了個招呼:

「陛下,賞河燈呢啊?有緣分,太巧了,我們也是。」

剛和楚淵好不容易說上話的沉宴:「……」

一盞茶的功夫後。

銀止川,西淮,楚淵,沉宴,四人一同坐在一方廳堂中。

西淮和銀止川在一側,楚淵和沉宴在一側,中間的桌面上放著幾碟菜式,精美異常。其中一尾黃金鯉魚甚至被剔除了所有的刺,襯著周遭的孔雀羽,看著就鮮美膩滑,叫人食指大動。

神女湖上訂留樓船的世家大戶們常常彼此相識,有時候看到好友,難免想上船一敘。

每一艘船上因此都預留著浮木和繩索,隨時可以拋擲出去,形成讓綵船彼此相連的浮橋。

只不過方才西淮懼水,不敢行浮橋,是銀止川抱著他的膝蓋和後頸,足尖輕點幾下躍過來的。

「十四歲以下的孩子可以免費搭乘綵船,躲在甲板下的船艙裡,蹭著一起去神女河的彼岸摘蓮子吃。」

銀止川打理著自己方才涉水過來時,弄亂的袍襟和束袖,笑說:「可惜陛下你封了河,不然河燈節的湖面上,可比現在熱鬧許多。」

沉宴原本想和楚淵獨處,現在卻只能淡淡地維持著君王風範,波瀾不驚地坐在那裡。

和楚淵離得不遠又不近,看得到但碰不著,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楚淵倒是對西淮十分有興趣似的,問了西淮的名字和來處。

「西出陽關的西,秦淮河水的淮。」

西淮垂眼說:「小人是金陵秦淮人氏。」

「金陵秦淮……」

楚淵若有所思:「幾十年前,那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