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搖搖頭,說:「不熱。」
「哦——」
銀止川偏頭說:「你撿這個做什麼。雨薔薇,每年夏天都會開很多的,並不怎麼珍貴。」
他的手肘擱在膝蓋上,蹲在西淮身邊。起初銀止川看著西淮,瞧他瓷白優美的側容,但是西淮並不理他。
於是銀止川移開視線,也從地上撿起一枝薔薇花。可他看了片刻,復又扔回地上。
不知道為什麼,西淮獨處的時候,銀止川總覺得他像有些不開心一般。
「你……在想什麼?」
默然片刻,他忍不住問:「為什麼你看起來總是心事重重的。……是我昨天的事惹你不開心嗎?」
「嗯?」
西淮原本在專注地撿雨薔薇,聞言微微一怔。
但隨即他又回過神來,搖搖頭,淡聲說:「不是。」
「——我不高興,只是因為今天天氣不好而已。」
「天氣不好?」
這下倒輪到銀止川一怔了。
他仰頭朝澄澈如洗的碧空看過去。刺眼的陽光正恣意地從天際撒下來,耳邊滿是喧囂的蟬鳴。
正是最盛暑炎熱的時候,天氣怎麼會不好?
大概是注意到銀止川怔愣的神色,西淮笑了笑,淡漠說:
「這太陽太刺眼了。我不喜歡。」
「……這天氣。」
銀止川竭力去理解西淮的意思,勉強回答道:「這天氣確實太曬了,挺不好的。我也不喜歡。」
西淮忍不住笑了一下,好像聽銀止川說了一個笑話般。
「我不喜歡這天氣,是因為我與家人分離,就是在這樣一個晴朗天。」
白衣人悠悠道:「不知道銀少將軍不喜歡這天氣,又是因為什麼呢?」
銀止川:「……」
哦,差點忘了,這人說他進赴雲樓,就是因為和家人分散後被牙婆拐賣的。
暑氣隨著蟬鳴,一浪高過一浪。
西淮蹲在白牆竹籬下,細緻地拾著花。
從銀止川的角度看過去,能瞧見他細膩瓷白的側頰上有細微的汗珠。汗珠時不時一滾,就順著線條優美的側頸,淌進衣領中。
銀止川並不是寡言少語的人,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只要和西淮在一塊兒的時候,他就覺得自己好像很無聊一般。
不知道說什麼好。
西淮將整個用來兜花的衣襟都拾滿了,他站起身,走到不遠處的一個竹簍旁,將雨薔薇都抖了進去。
「西淮。」
銀止川說。
西淮遙遙地望著他。
銀止川拈了一枝花,捻在指尖轉來轉去。
你要怎麼才能喜歡我一點啊。
他看著花,很小聲地喃喃說。
西淮站在遠處,等了半晌,沒等到回應。不由皺了皺眉頭:
「你說什麼?」
「……沒什麼。」
銀止川說:「我自己跟自己瞎講著玩呢。」
他撐著膝蓋,站了起來。好似什麼也沒有發生似的,仍是那麼一副吊兒郎當,紈絝不羈的模樣。
「我同你講一個故事罷——」
銀止川說:「講一個讓你高興高興的故事。關於以前我們家飛來過的一隻五彩神鳥。」
以前上軍塾的時候,銀止川看過趙雲升那小子追求一位小郡主。
小郡主也和西淮一樣,不愛搭理人,趙雲升就常常絞盡腦汁想一些很好玩的故事給她聽。
講之前,還怕自己沒發揮好,就拉著銀止川秦歌王五等一眾損友,先當他的聽眾,練習練習。
當時銀止川覺得真傻啊,人家跟你待在一塊兒,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