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之威才是修真的目標。
可是就在這時,佛祖舍利猛然跳了出來。是那顆鎮壓著蘇妲己的舍利,浩浩佛音,翰翰佛言:
世人眼中,修禪之人必定是清心寡慾,遁跡山野,青燈古佛,淒涼一生。
此等見識,十分可笑。禪者不是無情,而是大有情。不是遁世躲清凈,而是在紅塵苦海中,做一個燃燈之人,照亮自己和他人的世界。…
禪者,更懂得愛,愛自己,愛伴侶,愛家庭,愛朋友,愛眾生。超脫小愛化大愛。
……
不要把修禪當作人生灰敗的避風港。而要把禪路當作生命幸福的登天階。
修禪不是厭世離群,禪者不是寒冷的孤狼。
禪心似水潤蒼生,禪者有情勝薄情。
……
看似禪者最無情…
萬花落身不落心…
不忍片雪染紅塵…
不是悲傷是悲憫
……
道道禪音梵唱盡皆響起。與重組的肉身遙相呼應,似乎在接引著許仙重歸我佛的懷抱。
那顆舍利超凡入聖,哪怕許仙沒有配合,也是隱隱帶起了許仙身上一陣佛光。
佛門,盡在一個“渡”字。三千紅塵客渡得,大羅、準聖渡得。又豈會在自制的肉身上,少了一個“渡”字?
佛法玄妙。盡在一個“轉”字。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不管你是千世惡人,永世的魔頭。入我佛門,盡轉了佛法道行。又豈會轉不了一個不善不惡之人。
大地震動,—時間佛光中隱有琉璃下垂,天鼓齊鳴。發出妙音。天雨曼陀羅花,曼殊沙花,金花、銀花、琉璃花、寶花、七寶蓮花……
“成熟了哇!可以吃了哇!”無須他人吟唱,許仙也知道自己的處境。
他有如一隻白斬的羔羊,自動自發地邁向餐桌上而去,還會來上一句。“阿彌陀佛,佛祖割肉喂鷹,以身飼虎。今日我當悟得肉身犧牲之法。禪心似水潤蒼生。阿彌陀佛!”
這已經不是許仙控制得了的,而是肉身自動自發地觸動了肉身成熟的程式。難怪沒了法海。佛門再未派人看著。有這程式在,不要說看著了。人家一成熟,便化身為佛,步往西天,就是有那好心人,也連攔下的理由都沒有。
如果可以攔,也就不會有佛祖割肉喂鷹,以身飼虎的傳說了。難道不是嗎?既然佛法是渡盡一切“惡”之威能,以致地藏口言:地獄不空,誓不成佛。又何必以身血肉餵食?就像佛對道的鄙視一樣:斯時不缺薄情寡義之徒,少的是情深義重之人。
虎毒尚且不食子,豺狼亦有憐子情。人無情連走獸不如,
那種無情無義的枯禪,拋起生命責任的修道。是人性的背離,人性尚無,何談佛性?
……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捨去肉身,鬼修之道。”許仙不得不慶幸自己學的既寵且雜,否則在這浩瀚佛言之下,不要說捨去肉身,就是神、魂保持本心都做不到。
肉身沒了,可以再找,靈魂沒了,才是真的毀滅。
當然了,這也是許仙自己也並不清楚自己靈魂之中有什麼。
大道又豈可輕動?
許仙靈魂—動,大道雛形便出手。識海中央,被無窮無盡的精神能量包裹,瘋狂散發著輻射般的潮汐。
只是這—切很快,是1微秒,還是本就在時間之中,無有覺察便已結束。
這一切的過程就好像是—僧人正在唸經,但是“叭”的—聲,也不知道怎麼的,那僧人腦門—響,—切便全變了。
佛音佛言沒了,那本來轉化的佛光佛力,也似乎從來沒有轉化,從來沒有存在—樣,變得空空如也一片。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