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搖頭,剋制住想要撲進他懷中的衝動,率先別開視線。
他見了,低聲說了句:“沒事就好。”便放下了車簾。
一行人繼續往西北方向行走,到了凌晨時分,終於在洛家的封地停下了。
顏歌被洛刑天抱下馬車,抬眼便可見一條青石板的大道盡頭有一所極大的莊園,周圍小壩環繞,流水嘩嘩,河邊長滿了備色樹木,在月光的倒映下,河面閃爍出點點的銀光,幾隻水鳥被眾人驚擾,撲哧著翅膀躥出棲身的地方。
此情此景讓顏歌實在難以想象,在這茫茫大漠中,竟還有這樣的水鄉景緻。
莊門大開,吊橋也早已放下,迎面便見一婦人帶著眾僕迎上來,正是洛府的女掌事白秀姑。
“爺、夫人,一路勞頓。”她一見到顏歌,便笑著對著顏歌行了個禮。
顏歌窘迫地被洛刑天抱在懷中,紅著臉,不知如何是好,也只得回以靦腆一笑。
進了莊子,燈火通明,猶如白晝,只見迭石假山,曲麻亭榭,池塘花木,軒院曲回,屋宅掩映在奇花異樹、怪石修竹之間。
洛刑天抱著她進了主屋,主屋裡的陳設同樣十分清雅,無論是牆上掛著的裝裱精緻的山水畫,還是多寶閣中成列的玉器瓊瑰,象牙犀角,每一樣根本不用細看就知都是名品。
半人高的水晶琉璃瓶裡插著怒放的各色花卉,黃梨木翹頭案上擺著名貴香爐,淡淡的薰香襲來,滿室芬芳,分外好聞,另外,因入了秋,夜間寒氣越重,屋裡還生了幾爐火盆,很是暖和。
洛刑天將顏歌放到一座作工精細、用料講究的架子床上,“你先歇著,我……有些事還要處理。”
顏歌垂著小臉,輕輕頷首。
“那……我走了。”
顏歌又點點頭,仍是不看他。
洛刑天似乎還想說什麼,卻終是悄嘆一聲,轉身離開。
指頭大小的珍珠簾晃晃悠悠地,顏歌盯著搖曳的燭光出神,過了一會,就聽珠簾一響,白秀姑帶著幾個丫頭走了進來。
“夫人。”白秀姑帶著丫頭們向顏歌行了禮,顏歌忐忑不安地站了起來。
“夫人快坐下,別累著。”白秀姑連忙走過來扶她坐下,又招呼丫頭們將手中東西放下。
丫頭們有的端著盛著幾碟精緻小食的紅木餐盤,有的手裡是一隻圓月形的填漆茶盤,盤內放有彩蓋湯盅,還有兩個分別捧著繡帕和漱盂。
“夫人,爺方才吩咐老奴將大夫開的藥方熬出來,這會藥還在熬著。”白秀姑將彩蓋湯盅端出,開啟來,一陣熱氣騰騰的撲鼻香,“夫人先喝些雞湯,這趕了大半夜的路,實在辛苦了。”
“好……謝謝。”顏歌伸手接過,略有些拘謹的垂著頭,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著。
白秀姑見這小夫人一張素淨的臉蛋上沒有絲毫妝容,略有些憔悴,卻依然妍妍巧巧,楚楚動人,真是我見猶憐,又想起方才圖穆眉開眼笑也跑來告訴自己,小夫人肚裡已有了爺的子嗣,想到不久後府裡就會多個白白胖胖的小娃娃,心裡越發高興。
可再看,咦?夫人那一雙清瀅的水眸兒,卻是充滿著掩飾不住的濃濃憂鬱,顯然十分不安。
白秀姑思吟了下,便示意丫頭們先下去,又笑著對顏歌道:“爺要老奴好好照顧夫人,能尋到夫人,爺心裡恐怕是歡喜極了。”
“他……”顏歌欲言又止。
“夫人有何疑問,都可問老奴,打爺小時候起,老奴就在洛家了,如今都已經快四十年了。”
顏歌眨眨眼,淚盈於睫,“他又何必尋我……”
白秀姑“欸”了聲,奇道:“夫人是洛家的主母,自然要尋回來,再說爺日日牽掛夫人,夫人那日在巴丘怎麼能忍心不告而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