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哪裡,蘇公子太謙虛了,想必在揭榜之時,蘇公子【『文】對於找【』人】到金礦已【『書】經是有成【』屋】竹在胸的。蘇公子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找到金礦,這份本領,放到整個大明恐怕也是數一數二的了。」王奇奉滿嘴恭維道,心裡卻是有些暗暗地吃驚。
早在嘉靖年間,大內就不斷地派出礦監到各地去尋礦、開礦。對於礦監來說,最喜歡的礦藏就是金礦。但這麼多年過去,全國新探出的金礦用一個巴掌都可以數得出來,大多數正在開採的金礦,都是在以往就已經有人發現,只是由礦監接手過去經營而已。
蘇昊敢說自己替李龍找到了一個金礦,這樣的事情恐怕是很難撒謊的。換句話說,若蘇昊是撒謊,他起碼也應當編一個更靠譜的謊言才是。如果蘇昊所說的不是謊言,那麼他的勘輿術就的確讓人驚嘆了。
「蘇公子既是替江西礦監李公公當差的,怎麼又跑到我們四川來了呢?」王奇奉繼續問道。
蘇昊道:「這就叫人怕出名豬怕壯啊。因為小弟給李公公找到了一處大金礦,李公公得了皇上的誇獎。四川的胡公公沒有找到礦,所以受了皇上的斥責。李公公與胡公公當年在宮中交契甚深,李公公不忍看到胡公公受責,就讓小弟到四川來替胡公公也勘幾個礦,這不,小弟就來了嘛。」
「原來如此。」王奇奉說道,「那蘇公子適才說贖人,又是何故啊?」
蘇昊道:「我們玉華山道門的勘輿術,與別處有所不同。要想找礦,須要先望地氣。四川這麼大,小弟就算有分身之術,也無法走遍。所以,小弟就招了幾十個徒弟,教了他們一些簡單的望氣之法,然後遣他們分赴各地去望氣,記成符號送給小弟判讀。這樣一來,小弟的一雙眼睛,不就變成幾十雙眼睛了?」
「此言有理。」王奇奉道,「可是,蘇公子還沒說贖人的事情呢。」
蘇昊道:「事情就是這樣出的。前幾日我派往播州來望氣的一群徒弟,不知怎麼得罪了宣慰司,竟然被宣慰司計程車卒給抓了。小弟聽跑回去的徒弟說,前去抓人的,竟然是播州的楊參將。小弟問過重慶衛的人,才知道楊參將原來就是楊宣慰使的公子,王兄,你說這件事得有多麻煩。」
王奇奉似乎是不經意地問道:「蘇公子,你與重慶衛也有交情嗎?」
蘇昊裝出一副靦腆的樣子,說道:「不瞞王兄,那李公公為了方便小弟行事,替小弟謀了一個軍中六品百戶的告身。此次到四川來,胡公公也是專門交代了重慶衛接待小弟的。其實嘛,小弟對這軍中的粗鄙武人並不感興趣,小弟的志向,還是讀書科舉,走那正經的仕途。」
王奇奉默默地點了點頭,蘇昊說的話是真是假,還有待於考證。但至於到目前為止,蘇昊說的話是能夠自圓其說的,而且也合情合理。若蘇昊真的是奉胡玉的旨意到播州來找礦的,那麼楊朝棟就不宜對他動粗了。畢竟楊應龍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做好與朝廷撕破臉的準備,這個時候濫殺礦監派來的勘輿師,麻煩是非常大的。
第169章 獻礦
「難怪張太岳雲:近世言勘輿者,皆宗江右。這江西的勘輿術,果真如此出神入化,王某見識了。」王奇奉感慨道。
所謂江右,就是指江西。明代的時候,江西的道教非常繁榮,像龍虎山、三清山等地,都是道教名山,著名的勘輿師也層出不窮。王奇奉引的這句話,是曾經的首輔張居正說的,由此可見江西的勘輿師名氣之響了。
如果換成別的什麼地方的人跑來自稱是勘輿師,恐怕王奇奉會多懷疑幾分。但聽到蘇昊和陳觀魚一口江西口音,而且陳觀魚不但是道士打扮,臉上的表情也頗有些仙風道骨的樣子,顯然不是偽裝的道士。這樣一來,王奇奉心裡的懷疑就大大地被消除了。
既然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