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裡頭一片清明,哪有什麼醉意!
“起來!”又上當了,她火大的推開他。
豐鈺這才苦笑一陣的離開她的懷裡。真可惜呢,以為可以享受到回別館的……
都怪那條絹子,何必拿別人的東西來擦他的臉!他暗惱著,瞪向那條無辜的絹子。
這兩年來他們越發熟悉,私下相處時已沒這麼多規矩了,有時開玩笑,她已不會用敬稱和他說話。
“太子,你好啊,演技越來越出色,連我都教你給騙了!”她氣呼呼地道。
“哪是演技,是真醉……現在才酒醒些的……”他討好地辯解,但在她的怒視中,又心虛的垂下頭。
“好嘛,我也是不得已的,不這樣脫不了身啊。”他也是情非得已。
高月鼓著雙頰瞪著他。“那有必要連我都騙嗎?”只要想到他“醉後”在她身上瞎蹭的事,她臉兒又紅了。
這個色鬼,她真小看他了!
他顯然也想到在她香馥懷中的滋味,眉眼都是笑。
“為求逼真嘛,委屈你了。”他呵呵笑說,可眼裡哪有什麼歉意?
“你!”她雙頰越鼓越大。
豐鈺寵溺地將掌心包裹上去。“為什麼你連生氣的樣子都這般可愛?”
她氣結,險些昏過去。
“以後母后再找你去,若無我陪同,你就別去了,曉得嗎?”他倏地將笑容斂起,臉還往下一沉。
高月一愣。“太子曉得……”
“若非如此,我會這麼乖巧隨你來?”他不以為然的望著她。
她驀然眨起微溼的眼睫,呆愣地看著他。“所以太子知道我是不得已的?”
“就算知道,我還是惱你,不僅沒對我說這事,還逼我來。”他如泣如訴的目光哀怨極了。
“我並非懼於皇后的威脅……”
“我當然明白你不是怕死,你是——”豐鈺凝視她的目光瞬間複雜了起來,最後,他重重一嘆。
“我不需要什麼太子妃,我只要有你就夠了!”他鏗鏘有力的告訴她。
她一怔。“我是東宮女官……”
“所以,我只需要女官!”
“身為太子不容任意妄為的。”
“身為女官不能強迫主子的。”
她被他堅定而溫柔的眼神魅惑了,這雙眸子宛如無盡的蒼穹,那樣的坦蕩清朗讓她深陷其中。“太子是主,高月是僕,就因為如此,所以——”
“你與我相處兩年,對我還忌諱過什麼?”他看著她,眸子裡不再是慣常的沉穩寧靜。
高月啞著嗓子,無法反駁。這兩年,雖說他是主,她是僕,但是,大多數的時候,兩人的角色是對換的,他總是以她為中心繞著她轉,她要的,他捨得,她不要的,他亦不勉強。
他喜歡服侍她,為她挽發,為她穿鞋,為她夾菜,為她剝荔枝。
在外人眼中她是僕,在他心中,她該是主吧?
他緩緩將臉湊近她,距離近到兩人氣息能彼此交纏的地步。
他想做什麼?吻她嗎?她雙眼瞪得老大,心跳加速起來,此刻竟然不知是期待還是什麼,腦子裡一片空白,完全慌了手腳。
她全身緊繃,緊張得乾脆狠狠的閉上了眼,隨便之後要發生什麼事,她都不管了——
霎時之間,馬車突地發生激烈的震盪,兩人之間的旖旎曖昧被這股激晃嚇得蕩然無存,再加上外頭同時傳出驚叫聲,豐鈺臉色一變,連忙張臂緊護住驚惶的她,在車身傳出“喀嚓”一聲後,馬車便完全停下不動了,外頭也沒半點聲響。
打石呢?不管發生什麼事,打石都會立即來通報,但怎會沒聽見他的聲音?
高月在豐鈺懷裡慘白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