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力別過頭去,不敢再與他視線交錯。
看不見她水亮的明眸,他笑容雖未消失,但漸漸變淡,眼裡像是少了些活力似的。
笄禮結束後,高月隨著婢女小菊兒往內堂裡走,皇后特准她放假三日,無須回東宮覆命,所以她能有三天的時間陪陪許久未見的爹。
“小菊兒!”一走出人滿為患的大廳,避開那一大票不知哪冒出來的親友後,她立刻拉起小菊兒的手,昨天深夜太子才放她回來,夜裡沒驚動己熟睡的小菊兒,這會兒禮畢才有機會與她說上話。
“小姐,你還好吧?小菊兒想死你了。”小菊兒一開口眼眶就紅了。
“不過你在東宮應該沒受什麼苦,瞧你沒瘦還多長肉了,幸虧是這樣,不然老爺真要擔心得吃不下飯了。”
高月聽著這話想笑卻又笑不出來,她的臉是比進宮前圓潤多了,理由除了她貪嘴之外,還跟某人常以美食誘惑她有關,
他的“奴性”現不已發展到幫她穿鞋的地步,儘管她死命拒絕,但似乎成效不彰,他會拿各種宮中美食,尤其是她沒見過、沒嘗過的貢品誘她妥協。
人若嘴饞就沒了志氣,十次有七次就依了他,其他三次是因為有外人在,才沒有因貪嘴誤事,所以這身材就“衣帶漸寬終不悔”了。
“爹身子還好吧,你可有幫我多照料他?”她尷尬的笑問。
“老爺只是在操煩小姐在東宮的安危而己,他的身子倒是硬朗如昔。”小菊兒說。
“那就好。”只要爹身子硬朗她就放心了。
“小姐,你真的回不來了嗎?”小菊兒忽然哽咽著問。
“誰說的,等明年太子冠禮之後,我就向他請辭東宮女官一職,可以回來陪爹跟你了。”太子未成年,東宮的人事大多還是由皇后照看著,不過等太子成年,皇后就不能再管東宮的事了,屆時她再向那人說去,要他放人,他若不肯,說不定她兇一點就成了。在東宮時,很多事只要她一板臉,他十有九件會答應。
“可是我聽說你得罪了詠龐王爺,他只等你一離開太子的庇護,就會找你報仇了,這樣你怎能離開東宮呢……”小菊兒啜喃的說。
“放心吧,離太子冠禮還有一年,這一年裡,我會努力化解與那位王爺的恩怨,應該不會有事的。”她樂觀得很。
“當真化解得了嗎?我還聽聞一件事,說是那位王爺與二皇子走得很近……”
小菊兒刻意壓低了聲音說話。
高月微驚,提起這位二皇子,他的母妃是傑貴妃,也很得皇帝隆寵,二皇子在朝中的勢力不下於太子,只是因為豐鈺是長子,便立為儲君,但眾所皆知,二皇子對這事很不甘心,對於皇位始終是野心勃勃……此時經小菊兒這廂提起,讓她猛然想起,莫非太子執意要下詠龐王爺的面子,不僅是要削王爺的臉皮,也在刮二皇子的臉?這意在警告,警告兩人莫要輕舉妄動?
若真是如此,她成了太子的打手,那詠龐王爺怎麼可能放過她?
她不禁沉下臉來。
“小姐,我還打聽到天子的女官大多終身未能婚配,雖說沒硬性規定不許嫁,但是身為最接近天子的女人,還是潔身自愛的好,能守身便守身,以維持清譽。小姐身為東宮女官,該不會也被規定不能許人吧?”小菊兒一臉的憂心忡仲。
咦,她倒沒想過這個問題,但東宮女官好似沒有天子女官嚴格,但這有差別嗎……“這我不擔心,嫁不嫁人無所謂,一個人生活也挺自由自在的,等爹告老還鄉後,我正好陪著他到處遊歷去。”她計劃著說。
“哎呀,這不好啦,小姐還是去打聽打聽,東宮女官到底能不能嫁人,不然老爺不就白忙了。”小菊兒焦急的說。
“白忙什麼?”她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