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溝村,相處時間長了肯定會露餡。
夢嵐沒有再堅持,只能同意了孫易的想法,一臉擔憂地看著他們兩個開著車向北大河行去。
為了方便北面叢林裡那片藍黴田的產出,在北大河上修了一座簡易浮橋,馬上就到了採摘藍莓的季節,浮橋已經架好了,只是這種用浮桶和木板臨時做成的浮橋不是那麼堅固,只要一漲大水肯定會衝塊,好在這東西成本低,重新拉建也不過就是幾條大繩幾千塊的事情。
浮橋的承重有限,汽車無法透過,但是牛馬車卻可以,而且這種北方長見的畜力雙**車對地形也不是那麼挑剔,一般情況下只要牛馬能透過的地方,這種大車都能透過,所以通往藍莓田那裡,修了一處簡易的小路。
這種小路機動車肯定是沒法透過了,一旦下雨就會出現大大小小的坑窪,這種破路況,就算是機動車能走,那種剛硬的晃動也會把所有的藍莓果都顛碎了,而慢悠悠的畜力車再加上防震的青草之類的就可以解決這個問題,藍莓送到野菜場,而那些用來防震的青草正好可以用來喂畜口。
原本幾乎消失在幾個村子裡的牛馬畜力竟然又一次綻放出活力來,似乎又回到了二十年,林業伐木時的熱鬧風光,區別就是在那時,基本上都是冬天伐木運輸,而現在變成了夏秋兩季,賺的錢肯定也比當年更多,那些留守的五六十歲的老人都派上了用場,新生一代的年青人還未必能玩得轉這種畜力車。
現在還沒到採收的季節,不過已經有人在那裡進行看守了,防止一些野獸或是一些混子提前採摘,那裡已經被野菜廠給承包了,順路搭了一輛去運送補給的馬車,顛顛地跑了兩個多小時才到了地頭上,一路上斯嘉麗興致勃勃地看著四周,欣賞著這山林間的美景。
可惜這條路已經被跑熟了,除了幾隻兔子和野雞還有一些野鳥之外,基本上見不到什麼大型動物。
孫易沒理會興致正高的斯嘉麗,而是跟趕車的秀水村的老周叔聊了起來。
老周叔可是老把式了,是林業開發的第二代子孫,時常還在懷念著當年林業興盛時的熱火朝天,也能感受到當年的過度開發所帶來的後果。
老周叔抱著細竹擰成的馬鞭,馬鞭杆用六股小指粗的竹枝擰成,彈性十足,鞭子是用幾股老牛皮扭成的有大姆指粗的鞭子,越梢尖就越細,到了兩米多長的鞭梢處已經只有不到小指般粗了,最前端的鞭梢同樣是細牛皮搓出來的,整個鞭子都是自家手工製成的。
早些年這些東西在供銷社都能買得到,但是現在九成九以上的畜力都消失了,要麼就變成了肉牛肉羊之類的,像孫易家養一隻能騎的大公羊簡直就是不務正業。
老周叔的手藝還沒有扔下,鞭子一揮再一甩,就在拉車的馬背處發出啪的一聲炸響,馬匹立刻就一路小跑起來,讓馬車變成了有節奏的一顛一顛的,小時候孫易沒少坐這種馬車,熟悉的感覺讓他哈哈地大笑了起來。
老周叔笑著道:“咋樣,周叔現在還行吧,還是趕馬車進林子比較爽快,開四輪子總覺得少點啥,就是可惜了這馬鞭,從前馬鞭的鞭梢都是用狗皮做成的,柔韌性更好,打出來的鞭響更脆,現在都不養大狗了,而且狗皮比牛皮還要貴,只能換成牛皮的,就是甩起來不太爽快!”
“哈,老周叔,聽說你家還養幾隻狗呢,扒了皮做鞭梢正好!”孫易笑著道。
老周叔趕緊搖著腦袋,“可拉倒吧,小狗不到兩尺長,兒子前年帶回來的,還是什麼品種的串串,一條狗就花了上千塊,比人都精貴,我家那老婆子天天早起第一件不是給我做飯,是去溜狗,除了會叫喚兩聲,屁事不頂,比不得你家的大黑狗!我是宰了狗做鞭梢,老婆子都能把我塞到灶坑裡去直接煉成骨灰,倒是省得再爬大煙囪了!”
一老一少同時大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