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聶清麟的心思卻不在這一張張燙金的小紙牌上,她心裡想著的是昨兒夜裡收到的那份讓人毛骨悚然的書信……
昨兒入了午夜,太傅的信鴿飛入了宮中,腳上綁縛的臘封的信筒直接送到了聶清麟的手裡。
聶清麟展開時,映入眼簾的卻不是衛冷侯那熟悉的蒼勁字型:“你逃不掉的,終歸會回到我的懷抱。”
看到這,不禁渾身打了一個激靈……這字她很熟悉,與當年殿試上的那張卷子如出一撤——葛清遠?
聶清麟像碰了毒蛇一般將手裡的字條扔到了地上,皺眉思索了一會,又拿起了那裝著字條的蠟封小管,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其上的蠟封並不光滑,似乎是被人啟開後,又再次落蠟封印。
略想想,聶清麟就想明白了,一定是大魏放出的信鴿被葛清遠截獲,換了內裡的資訊後,又把信鴿放出,這才讓這張載著讓人毛孔寒慄的字條順利的來到了自己的手中。
這個男人的可怕,不同於衛冷侯的那種意氣風發鋒芒畢露,他是個會不斷學習成長的狡猾之輩,在經歷的京城、南疆之亂後,他的心思到底是變得有多陰沉,誰也不知道……
葛清遠,你到底是要幹什麼?
馬蹄得得,蜿蜒的山間小路上十幾騎正踏著輕緩的步伐向北方行進,看那輕鬆悠閒的樣子,彷彿是踏春遠足的富家子。一男一女兩騎當先並行,女人用黑色的披風兜住了自己的全身,而男人高大的個子立在馬上,深邃的目光眼望遠方,久久沒有言語。
過了好一會嗎,女子轉身望向身旁的男子,蹙眉道:“哥哥,我們速度太慢了,已經十餘天了還沒走到邊境。這樣下去如何報得仇來?應該快馬加鞭早日趕到北疆,聯合匈奴單于,將太傅和那永安公主千刀萬剮,給父親和慘死的同族復仇。”說到後面,已經是咬牙切齒,面目猙獰了。
哥哥的部下前幾日撒網捕獵,截獲了一隻信鴿,沒想到居然是定國侯寫給永安公主的幽約情信!一向喜怒不露於色的哥哥,居然生生握碎了手里正在執握的水杯。
那個永安公主有什麼好的?憑什麼可以將哥哥與衛冷侯兩個出色的男子俱是迷得神魂顛倒?天生該死的狐媚!
如今的葛芸兒,再也沒有半絲昔日世家千金的心性,當初哥哥命她服侍南疆王時,她雖然是心有不甘,但是想到自己並非處子之身,清白已經被糟蹋了,如若哥哥能扶持南疆王成就霸業,那麼自己成為南疆王妃再回到那座帶給她無盡羞辱的城池,倒是能夠一雪前恥,在那永安公主的面前揚眉吐氣,想到這,便聽從了哥哥的安排,與一位青樓頭牌出身的女子修習了媚術後,變成了南疆王的愛妾。
在與南疆王相處的那段日子裡,倒是日久生情,對著那相貌還算英俊的南疆王產生了些許的感情。可惜這一次,在那場蘆葦蕩的大戰裡灰飛煙滅。
“能擊退魏兵者,可分享本王的愛妃姬妾!”這一句高喊算隔著一段距離,還是傳入了葛芸兒的耳中,那一刻,尚有一絲溫暖的心也是徹底涼透了。原來……在那個看上去萬般寵愛自己的南疆王眼中,自己還是個能被拋棄被分享的。
葛芸兒只覺得心裡好恨!
另一騎上的男子沒有看她,而是望向遠處幽遠寧靜的山路,緩緩說道:“芸兒,你的心亂了。欲速而不達,越是關鍵時刻越要靜下心來。這次的失策就是行動過於草率了。我們正是落魄之時,別人怎會重視我們。貿然來到南疆,人生地不熟,縱有千般妙計也難以施展。前幾日南疆與太傅決戰,我早看出太傅有詐,若能指揮南疆軍隊,雖不敢言勝,至少不會讓太傅佔到太大便宜。
可惜了,那個剛愎自用的南疆王終是個扶不起的阿斗……
現在南疆又敗,我們已經僅剩北疆一條路了,如果不能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