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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部分

都之時,他對自己的推測突然便失去了信心。這個白髮賊到底是什麼來歷?目標又是什麼?白髮賊肯定不是瘋子,但他的策略太瘋狂了,而這個瘋狂策略的背後,必定掩藏著一個驚天陰謀。白髮賊是這個陰謀的執行者,那麼,誰是設計者?這個設計者的目標,是想毀了東征,還是想毀了皇帝和皇帝的改革大計?抑或,要陰謀改天換地?

如果白髮賊僅僅是一個普通賊帥也就罷了,壞就壞在他竟然贏得了崔氏的有限度合作,那麼,他給了崔氏什麼?崔氏的確給了他極其有限的支援,然而,白髮賊僅憑這些有限的支援,便擊敗了張須陀和段文操的聯手圍剿,不但逆轉了魯郡乃至魯西南局勢,還意圖西進中原威逼東都,由此不能不得出一個疑問,這一系列的勝利即便與白髮賊的個人才智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但背後肯定也少不了其他神秘力量的支援,否則,以白髮賊現在的實力,絕不至於狂妄自大到去打中原,去威脅東都。

蕭逸還要繼續待在白髮賊身邊,還要繼續充當秘使尋找白髮賊的秘密。

蕭奢斷然做出了決定,凝重的面孔上慢慢浮現出一絲欣慰笑容,“善!善!”

蕭逸對這個家族核心成員之一的叔父頗為忌憚,之前說話一直都小心翼翼,唯恐遭到叔父的喝叱,斷了回家之路。

李風雲要西征中原,要去威逼東都,在他看來根本就是失去了理智。義軍聯盟出了一個瘋子也就罷了,哪料到一群義軍首領在這個瘋子的鼓惑下,竟然都變成了瘋子,一群徹頭徹尾的瘋子。強烈的危機感讓蕭逸有了脫身而走的念頭。今日他已不是當初的紈絝,他的心智成熟了,知道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了。就在他準備找個機會開溜的時候,李風雲卻主動送給了他一個機會,讓他去鄒城。蕭逸興高采烈,如長了翅膀的小鳥,“呼啦”一下就“飛”到了鄒城,而蕭奢滿意的笑容和兩個“善”字,讓他忐忑的心也“飛”了起來。好了,終於可以擺脫噩夢迴家了。

“大總管,大總管府。”蕭奢慢條斯理地說道,“七郎,他為甚不稱王?即便不稱王,也可以自封個公爵啥的,名頭大了,登高一呼便能應者雲集啊。”

“高調造反,低調做人。”蕭逸笑道,“這是白髮賊親口所說。”

蕭奢目露疑問之色。你都高調造反了,還低調做人幹什麼?難道低調做人就能躲過朝廷的剿殺?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底線,聖主也罷,關隴人、山東人、江左人也罷,都有自己的底線。造反雖然觸及到了他們的底線,但並沒有觸及到他們的極限底線。”

“極限底線?”蕭奢驚訝地問道,“這也是白髮賊親口所說?”

蕭逸點頭。

“聖主的極限底線是甚?”蕭奢追問道。

“不要稱王。”蕭逸答道。

不要稱王?不稱王造什麼反?當年陳勝吳廣大澤鄉起義,揭竿就稱王,其目的很簡單,我就是要推翻你的國祚。蕭奢正想繼續追問下去,驀然念頭一閃。自去年大河南北叛賊蜂擁而起以來,的確沒有哪個叛賊主動稱王,最多的也就自封個公爵而已。

從表現上看,這可以理解為,因為我實力不足,擔心樹大招風,所以就低調一些,以此來謀求更多的發展時間。然而,如果往深層次方向思考一下,不難看到隱藏其中的深意,我造反不是要推翻你的國祚,而是要以暴力手段逼迫你妥協,以實現我的政治訴求。

一群農夫有什麼政治訴求?那些出身低等的賊帥們又能在政治上謀求什麼利益?造反的人實際上都是政治集團的博弈工具。博弈過程中,無論用什麼工具和手段,最終目的都是要實現自己的政治利益。崔氏為什麼要暗中支援白髮賊?齊魯諸賊為何越剿聲勢越大?河北諸賊就活躍在大河和永濟渠之間,就存在於高雞泊和豆子崗之內,直接威脅到了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