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直接否定了這一假設。
雷霆第一軍將士全部都是磧東南的馬賊,他們早已換裝,甲冑武器等配備與中土衛府軍基本一模一樣,所以當他們毫無掩飾地出現在戰場上的時候,奚族斥候們驚呆了,一個個瞪大雙眼,難以置信。這怎麼可能?敵人怎麼由突厥人變成了中土人?突厥人喬裝打扮成森林馬賊可以理解,但裝扮成中土軍隊就匪夷所思了,這是不可能的事。
但是,眼前這支軍隊的確是中土軍隊,他們的甲冑旗幟重兵等等裝備都可以證明這一點,於是奚族斥候們愈發疑惑,如果這支軍隊是如假包換的中土軍隊,他們從何而來?總不至於從天而降吧?
雷霆軍呼嘯而至,奚族斥候們掉頭就跑,一個像狼群般嗷嗷叫著四面圍追堵截,一個像羊群般驚慌失措奪路而逃。這一追一逃,奚族斥候們很快看出名堂了,馬賊就是馬賊,即便打著中土軍隊的旗號、穿著中土軍隊的甲冑,但因為沒有經過長期的正規訓練,賊性未改,馬上就原形畢露。
奚族斥候們恍然大悟,這就是一群披著中土戎裝的馬賊,而馬賊不可能擁有如此大量的中土戎裝,也不可能有如此多的人馬包圍鬼方城,所以事實證明,敵人肯定是突厥人,只是突厥人一向狂妄自大,為何此次非要藏頭露尾?
九月十九,深夜,李風雲接到總管鍾信和斛律霸的急件。突厥大軍於昨日下午抵達閃電河,於今日渡河,並緩慢逼近桃水,估計明日就要展開攻擊。
突厥人的反應在李風雲的預料當中。魚蚌相爭,漁翁得利,突厥人當然要做漁翁,以最小代價獲取最大利益,只是始畢可汗與叱吉沒所謀求的最大利益並不一致,阿史那咄捺有自己的利益訴求,在其自身利益沒有得到滿足之前,他並沒有太大意願和動力去阻止中土攻佔安州。正是基於這一判斷,李風雲在平地森林的桃水防線上只部署了五千人馬,他斷定阿史那咄捺在安州形勢沒有明朗、在始畢可汗和牙帳嚴厲要求其保護奚族之前,不會越過桃水,更不會傾力攻擊。
李風雲回書鍾信、斛律霸,決戰在即,請他們想方設法利用地形優勢阻擊突厥人,迫不得已就放火,深秋時節,草木枯黃,正是縱火殺敵的好時機。
九月十九,深夜,落馬河,赤峰津口。
辱紇王雷與辱紇王孟壩叔侄憂心如焚,率三千控弦快馬加鞭,一路狂奔,於黃昏前抵達落馬河赤峰津口,接著不顧疲勞,立即渡河。
考慮到阿會正與其餘四部主力大軍經過一天準備後,今夜肯定要悄然撤離,如此明日契丹人必定發現,尾隨追殺,雖然阿會正無法隱藏其沿託紇臣水南撤之痕跡,但契丹人十有**誤會為疑兵之計,畢竟奚軍撤”沒有捨近求遠的可能,所以不出意外,明天契丹人就要向落馬河殺來,直撲松山,與辱紇王氏叔侄之間只有一天路程。叔侄兩人必須為自己爭取到更多時間,否則有全軍覆沒之危,但實力太弱,手段有限,目前唯一辦法也就是摧毀津口,給契丹人渡河增加一點困難,僅此而已。
深夜,就在辱紇王氏叔侄準備渡河時,驛馬送來松山要隘的最新急報。這是送給奚王的急件,其他人無權開啟,但叔侄二人不假思索就開啟了急報。非常時刻,事急從權,但更重要的是,阿會正和其餘四部犧牲辱紇王部的做法徹底激怒了叔侄二人,生死關頭辱紇王部竟然被手足兄弟所拋棄,這是背叛,是出賣,是背後捅刀子,是可忍孰不可忍,既然已經翻臉,已經反目成仇,還有什麼好顧忌的,大不了魚死網破。
要隘急報,昨日上午敵軍兵臨要隘,但沒有發動攻擊。從這份急件裡可估猜出目前鬼方形勢,突厥人要麼正在攻打鬼方城,要麼今天開始攻打要隘,或者,陳兵鬼方城下,等待阿會正帶著奚族大軍撤回,總之形勢正在惡化,但幸好要隘還在手中。當然,兩天後等他們趕到松山時,要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