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見蕭採。
他還沒睡,燈還亮著,可我到了他的門口,突然躊躇不前了。我深深的知道,一會兒我要對他講出的話是多麼的驚世駭俗,也知道他接受也好,不接受也好,都會意味我們的終結。
我又猶豫了,也許一直像這樣子過下去也好啊。
可我心裡的另一個聲音告訴自己,別傻了,你明知道不可能一直這樣下去的,等他認為對你的責任完結的時候,一定會離開的,他遲早會離開你的,他不可能一輩子陪著你的。你若是不嘗試一下,一定會一輩子後悔的。
可是多一段日子也好啊,我又掙扎著。你明知道那天很近了,心裡的聲音又說……
我大概傻傻的站了好久,久到蕭採開始不理解,所以他先出聲了。
“夢然,既然到門口,為什麼不進來?難道出去一年,終於懂得尊師重道了嗎?”他有些戲謔的笑道。
我可以感到他的心情是愉悅的,聽到他溫柔低沉的聲音,我的心好像窩了一下,立刻就淚如泉湧。原來我竟是那麼的想念他,想念到光是聽他的聲音就可以哭泣不止。
我衝進去,撲到他的懷裡放聲大哭了起來,哭出對他的思念,哭出我絕望的愛情,哭出我對我們終局的無奈。他只是抱著我,由著我哭,還拿起布巾溫柔的幫我擦乾還溼漉漉的長髮。
他很耐心的等著我哭,直到我哭到沒有眼淚,開始抽泣的時候,才將我推開,扶我坐好,然後遞給我一方手絹。我這時才看了他一眼,這是我回來後,第一次認真看他。他還是那個風華滿身的蕭採,雲淡風清的蕭採,彷彿隨時都會乘風駕霧離我而去的蕭採。看了他這一眼後,我終於最後下定了決心。
他上下看了我一陣,笑道,“你又長高了,終於有點大姑娘的模樣了。不過怎麼變成愛哭鬼了?”
我還在輕輕的抽噎,並沒有答他的話,只是在心中想,你為什麼不變老一點,為什麼到現在還這麼年輕,若是你長得老一些,我一定不會愛上你的。
他見我不搭腔,接著說道,“在雁蕩過的還不錯吧,聽說你和清風走的很近?”原來他一直關注我,只不過很急於讓我移情別戀。
“只是好朋友而已。”我帶著哭腔淡淡的答道。他溫然一笑,我突然覺得有些炫目。我太久沒有見到他的笑容了,久到好像已經恍若隔世。
他不再說話了,只是靜靜地看著我,彷彿知道我有話要對他說。
我深吸了一口氣,輕聲道,“我見過門主師伯了,是個很美的人,稱得上傾國傾城呢。”他沒有反應,但眼瞳似乎縮了一下,雖然只有昏暗的燈光,但已經是先天高手的我還是看到了。
“你一直還愛著她吧。”我用肯定句丟擲了這個疑問句。
他突然站了起來,走到窗邊看向外面,很久都沒有出聲,久到我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他才用嘆息一般的聲音說道,“那已經不重要了。”
“可是她好像並非對你無動於衷呢。”我步步緊逼,內心深處竟十分渴望看到他失態的樣子。
“那又如何?”他還是沒有回頭。
我接著問,“你不吃驚嗎?還是你早就知道?”
他終於轉過頭,冷冷的對上我的眼。
你也痛了嗎?見他如此,我的心中竟隱隱有些快感,原來痛苦也可以成為相連的證據。
他看了我一會兒,我毫不閃躲與他對視。我知道我不能退縮,退了,錯過的就是一生一世。
“不錯,我早知道她心裡是有我的,所以我才會央師父去替我說親,而且她師父也是樂見其成的。只是她被嫉妒心和好勝心衝昏了頭,所以誤了兩個人的終身。這些可滿足你的好奇心了?”他帶點怒意的以譏諷的語氣問我。
這是第一次,他用這種語氣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