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捻起其中一根,放到眼前細看,卻沒看出什麼名堂來。
“身上沾染上他人的髮絲,這也說明不了什麼問題。”古緋將那幾根髮色迥異的撿出來,擰成一撮,在指尖纏繞而過,就將之揉成一小團。
苦媽淡笑著搖頭,“姑娘,可別小看這幾根頭髮絲。”
古緋看向苦媽,不甚明白。
苦媽臉上表情高深莫測,從耳鬢滑落的銀絲在油燈光線中發亮,“老身敢斷定,這幾根頭髮必定是兇手在檢視道人是否徹底嚥氣之時,無意被道人的衣裳給勾下來的,且絕對是女子所為。”
“哦?”古緋生出了興趣。
“姑娘剛才擰了那幾根發,可是發現髮絲異常順滑,順發根而下,指腹會有點滴的油膩之感。”苦媽娓娓道來。
古緋眸色一亮,苦媽的話像是道閃電,從她腦海嗤啦劈過,她隱隱抓住了些什麼。
“髮根滑膩,那是因為女子常用蘭膏頭油的緣故。”苦媽進一步的解釋。
古緋恍然,她想了下,捻起那撮發放到鼻尖嗅了嗅,沉吟半晌道,“是桂花蘭膏香,聞著好生熟悉,我一定在誰的身上聞到過。”
聽古緋這樣說,苦媽毫不懷疑的就信了,別人或許不知道,可她對古緋的一切都清清楚楚,剛好同樣曉得古緋那敏銳於常人的嗅覺,這是一種天賦亦是一種得天獨厚的優勢。
“不著急這一會,很晚了,老身推姑娘去休息。”說著,苦媽將古緋手頭那點發絲接過,放回絲帕裡,就欲去推輪椅。
哪想,古緋人往後仰,靠在輪椅背上,眼也不眨地看著苦媽,半點沒有要去睡覺的意思。
苦媽臉上的笑意一僵,止了動作,怔怔正視古緋,好半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一種難堪的靜默在兩人之間蔓延,無聲無息又暗潮湧動。
苦媽垂下手,蠟黃的臉上有厚重的陰影覆蓋,許久都看不清她的表情。
古緋的神色越來越冷,直至那雙眸子中都生出寒冰碎雪,“苦媽,你知我想知道什麼!”
苦媽手一顫,她緩緩抬頭,看著古緋,以自己都難聽清的聲音道,“姑娘,老身明白你想知道什麼,老身也都查清楚了,可……”
“可如何?”古緋聲色利落,宛若玉珠碰撞。
回答古緋的,是苦媽的嘆息,她走到光亮處,正色道,“老身會說,但請姑娘答應老身,千萬不得意氣用事,更不可傷了自個的身子。”
古緋抿著唇,粉白的唇下光影橫斜,她唇尖一掀就應道,“好。”
如此,苦媽才又說,“您讓老身尋的人……不在了……”
不在了?
古緋腦子裡不斷迴盪這三字,她抓緊輪椅扶手,費了好生的力氣,不敢相信的問道,“不在了?什麼叫不在了?”
苦媽面容看不出悲喜,一雙手交握了下,垂著眼皮就更為直白的道,“不在了就是……死了。”
死了……死了……死了……
像是被扔進了冰窖,古緋感覺到全身上下都冷,雙腿更是開始劇痛,那種痛,帶著無法呼吸的窒息,她一字一字咬著牙問道,“你是說,我讓你尋的那兩人都死了?我的生父生母都死了?”
苦媽猛然抬頭,驚訝非常,古緋數日前只讓她在易州尋兩人,可卻根本沒說這兩人是她的親生父母,更勿論其他。
“你確定死的人是叫墨徽和白姿蘭?”古緋又問,尾音帶著失態的尖利。
苦媽嘴皮動了幾下,她將自己查到的線索理了遍,肯定的回答,“是,易州小墨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