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墨模,婢女都收斂後,他才撫須朝場中眾人道,“今日鬥墨會暫到此,所有的墨坯都將會在判司的監督之下被送入陰乾室,三天之後,再行角逐出最後的鬥墨獲勝者。”
話音一落,便有外行看熱鬧的行人哄了聲,然後稀稀落落地散去。
古緋依然被圍在黃家人中間,長至腳背的黑紗帷幔隨風浮動,她抬頭就見封禮之猶豫了下,竟朝這邊來。
黃品元低頭看了古緋一眼,給自家兒子黃如風使了個眼色。
黃如風這會倒機靈了,他腳步一轉,擋住封禮之的視線,拱手笑著道,“封公子,這是有事?”
這邊黃品元示意下人抬起椅子,不動聲色地就和古緋被人簇擁著一道離去。
封禮之視線越過黃如風,半點瞧不見那道黑紗帷幔的影子,他沉吟片刻笑道,“黃兄,你不厚道。”
黃如風一愣,平日裡封禮之為人甚是高傲,哪裡會同他這樣的紈絝子弟談笑風聲,他皺著鼻子愣愣回道,“哪裡不厚道了?”
心裡卻在上上下下的琢磨著,這幾日他沒往樓子裡鑽來著,莫不是搶了封禮之中意的姑娘了不成?可也沒聽說封禮之號這口……
封禮之哪裡知黃如風的心思,他只又道,“黃家來了新的制墨師父,黃兄也不是不知小弟沒別的愛好,唯有對這制墨就像黃兄對女人的心思一樣不可自拔,偏生黃兄都不給小弟介紹下,這就急急將人抬走了。”
黃如風以拳抵唇,古怪地嘿笑幾聲,瞧著周圍沒人靠近,才湊到封禮之耳邊道,“封老弟,不是哥哥不給介紹,這人就是個不知好歹的,肯定會衝撞了老弟,到時影響咱們兄弟的關係就不美了。”
說到這,他話語一頓,眼有邪光,“不過,下次去花樓,一定給老弟介紹個讓男人慾仙欲死的姑娘,保管老弟食髓知味一次,便再不能忘懷……”
耳裡聽著不堪的汙言穢語,封禮之面色微冷,他揚起下頜,眉目有輕蔑的倨傲,“不用了,那等姑娘黃公子還是自個消受吧,封某志不在此,告辭了。”
字音方落,他便一拱手拂袖離去。
黃如風怔忡片刻,有點不明白剛才還笑臉的人怎麼說翻臉就翻臉了。他對著封禮之風姿卓然的背影暗自啐了口,“得意什麼勁,假清高……”
卻說三日的時間轉瞬皆逝,待到褪墨模,現墨坯,經最後的打磨描金後,一枚完整的墨丸便可擺上桌面示人了。
故這一日,能得出勝者的一刻,看熱鬧的人倒比三日前還多些,整個東市牌坊口圍堵的水洩不通。
古緋今日同樣黑紗帷幔遮面,可代表黃家上臺的卻不是她了。
黃品元也擔心她在人前露出破綻,故今日這後面的兩三道關口,挑了經驗豐富的老師父上場。
也不知易州鬥墨會的規矩具體是哪般,又或者是黃品元事前功夫做的足,反正五名判司連同封溥羽在內,壓根就沒提出異議,場上的墨玉華只瞥了眼古緋的位置,就再沒多加關注。
前面功夫下的足,一般在褪墨模之時便不會出現大的問題,至少參加鬥墨會的這幾家的師父皆沒出現任何的小失誤,陰乾的墨坯也沒有裂紋。
黃家的那位師父,之前古緋叮囑過細節部分,這會她倒也不擔心,畢竟她之前可謂是用盡全力的在制墨。
不過一個時辰,場上的制墨師父都開始各自打磨,其中又以墨玉華的動作最快,他墨坯制的好,便無需多做打磨修飾,故而他揮起毫筆,幾下描金勾勒,成為第一個呈交墨丸的。
第二個是黃家的老師父,古緋那枚墨坯同樣出色,甚至那老師父拆開墨模,都無從下手打磨,每一處都恰到好處的完美,他只需將邊角圓潤了,按照墨坯印出的紋理,描上金紋,稍加幹後便可。
等所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