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在他懷裡瑟瑟發抖,並口齒不甚清楚的道,“他們好多人……好多人想凌辱大哥,還撕大哥的衣服……大哥一直一直昏迷……我醒過來時,大哥就不見了……”
她說著,抓著樂清泊胸襟,仰頭懇求道,“清泊,你幫我去找大哥好不好……大哥一定被他們藏起來……”
唯有這一句話,她說的真心實意。
噩夢般的那天,墨卿歌讓人凌辱墨玄,她掙脫不得,隨後被生削腿肉,等她痛到轉醒的時候,便再未見過墨玄,不知他到底是生是死,亦或現在正遭受著非人的折磨,每每想到這裡,古緋都恨不得吃墨卿歌的肉喝她的血。
聖人都言,士可殺不可辱。可墨卿歌為了構陷她,當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而樂清泊,自聽到古緋說說出大致的事實,他整個人被震懾當場,幾乎難以置信,他望著古緋,張了張唇,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道,“他們?凌辱?”
古緋低頭,她將自己抽離出樂清泊的懷抱,胸腔之中是透骨的冰涼,繼而是巨大的荒蕪當頭落下,將她籠罩,她沒辦法,也沒可信任的人能幫她去找墨玄,事到臨頭,她依然蒼白無力。
便是這會瞧著樂清泊,她都心生不耐煩,短時間內,她都不想再見到他。
她轉動輪椅自行到門邊,有光影從門縫之中偷洩進來,落到她身上,斑駁的疏影橫斜,讓樂清泊覺得古緋離他千山萬水般的遙遠。
“清泊,我累了,就先回去了,”她看著房門背對著他淡淡的道,想了下隨後又道,“還有,我現在叫古緋,是古家五姑娘,你莫要喊錯了。”
樂清泊擱腿上的手驀地收緊,將袍子抓住明顯的皺褶,“祖宗姓氏,阿緋你怎能棄之替換。”
那口吻之中,帶著嚴厲的譴責之意。
古緋面無表情,她伸手緩緩開啟門,並道,“今日我不想再多說,你若在易州呆的時日長,便改天在聊。”
她說著,開門第一眼,就看到尤湖倚靠在對面,雙手環胸,嘴角含笑,連帶他髮髻上的白玉蘭簪也熠熠生輝。
“姑娘,說完了?”他問道,看都不看房間裡的樂清泊一眼,上前來推輪椅,“小生剛去這龍鳳樓的膳房,專門給姑娘要了道甜棗蛋羹,一會先吃點墊墊肚子。”
古緋頭靠在輪椅背上,她似有似無地淡淡應了聲,也就不說話了。
房間裡的樂清泊隨後站起身,他看著古緋的身影被擋著,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只那一瞥間,他多看了尤湖頭上的白玉蘭簪幾眼。
他記得,在其他女子髮髻上看到過類似樣式的髮簪,而古緋那枚烏金黑曜石臥狐簪,他就從未見過哪個女子會佩戴狐狸紋樣的頭面,若說是男子用的,他倒覺得還算合適。
82、姑娘現在歡喜誰
龍鳳樓的宴會,古緋便沒再參加,她讓婢女夜鶯跟封禮之支會了聲,自己準備先行回府。
臨到門口,剛好見樂清泊那個叫阿大的下人回來,古緋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與之擦肩而過,她能斷定,這人來古家鋪子找茬鬧事,多半都是樂清泊授意的,而今日觀樂清泊見到她那種失態的激動模樣,不像是裝出來的,如此只能說,樂清泊之前並不知道她棲身在古家。
阿大餘光瞟著古緋從他面前走過,他微低著頭,半是花白的兩鬢風霜浸染,就為他那張人到中年的面孔添了幾分的老氣。
“阿大,公子叫你。”婢女風月站在二樓憑欄處,見阿大沒動作,清脆地喊了聲。
阿大點點頭,他抬腳往二樓去,只那身子一動的剎那,他轉頭看向古緋離開的方向,眼梢一眯,手驀地握緊,隱晦的殺意從他眼底一躥而過。
尤湖推著輪椅,走的慢,他神色意味深長地低頭瞧了眼古緋的髮髻,低聲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