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 ;,封家都是一脈單傳,禮之不制墨了,豈不是要封家技藝斷絕!”
聽聞這話,封溥羽苦笑,“這有什麼辦法,老夫怕是等不到禮之的孩兒出生了,如若不然,還可以教導曾孫幾年。”
古緋無言,她想笑可是又有一種想指天大罵的衝動,這都是什麼樣的世道,天地不仁,萬物芻狗。封溥羽這樣的有德大家,卻被人逼到如此地步,儘管這樣,依然堅守君子之行,這豈是墨戈弋那種無恥之徒能比擬的。
她一向自認自己也不是什麼好人,可她敬仰封溥羽這樣的智者,她成為不了那樣光明磊落的君子,可也從不會算計利用這樣的有德之人。
這樣的人。該是拿來被眾人尊敬的。
“封老,不值當,不值當啊。”她情不自禁。
封溥羽卻笑了,銀鬚之下的弧度上揚。有皺紋的臉上卻讓人感到無比的親切,“孩子,堅守德行原則,這是君子該為,便沒有什麼值不值當可衡量的。”
古緋怔住,“可是……”
“沒有可是,”封溥羽打斷她的話,爾後幾步上前,推開封禮之的房間門,背對著古緋道。“想見就去吧,其實即便不能制墨,老夫也不想禮之一直頹然下去,不然他趕緊娶親,為封家延續血脈。那也是好的。”
古緋沒讓夜鶯推她進去,她被抬進門檻後,房間裡晦暗的光線讓她眼前一暗,緊接著是吱的一聲,封溥羽又將房間門虛掩上了。
好一會她都沒動,鼻端是讓人發暈的酒味,對嗅覺特別敏銳來說。簡直堪比到刺鼻的地步。
可古緋只擰了一下眉頭,就不在意了,她等眼眸適應了房間裡的昏暗後,才轉動輪椅小心地避開房間裡的桌椅以及酒壺。
七零八落散落著好些酒壺,古緋每靠近一個,她便彎腰撿起來。後都挨個放到桌上,還順手將翻到的屏風給扶了起來。
她行動不便,力又不大,還差點被屏風給帶摔到地上,好在及時抓住了輪椅扶手。
稍微理順房間。她才繼續往裡去。
第一眼,就見半坐在床沿的榻上的封禮之,他只穿著中衣,帶子也不繫,胸襟鬆垮著,能見光裸的胸|乳,長髮披散,帶著一種凌亂的頹廢,哪裡有往日俊逸如美玉的翩翩公子氣質。
他手邊還抓著酒壺,連酒盞都給省了,直接對嘴就喝。
似乎還有點意識,聽到動靜,知曉有人進來,眼都不睜就喊道,“去,再拿酒來。”
古緋靠近,傾身搖了搖他的手臂,輕聲喚,“禮之,禮之,是我阿緋。”
“嗯?”微微睜開眼,封禮之偏頭瞅了瞅,確認了笑道,“原來是阿緋啊。”
“是我,”古緋見他還有點意識,不是爛醉如泥,便鬆了口氣,當下就伸手去拿他手裡的酒壺,“來,將酒壺給我可好?”
哪想,封禮之伸手一拂,護著酒壺躲開道,“不行,我要喝,我要喝……”
古緋開始覺得頭髮暈,滿口鼻的都是酒味,這種不適讓她心頭起不耐,遂轉動輪椅,伸手就去抓封禮之懷裡的酒壺,“你再喝,封家就真完了!”
“你幹什麼?”不料封禮之騰地起身,避開古緋動作的同時,那酒壺不小心碰到輪椅,只聽的“啵”的一聲,酒壺乍裂,酒液遍撒,同時,古緋的輪椅也被掀的一歪。
古緋不防備,沒穩住輪椅,人就咚地摔倒在地。
封禮之酒醉,手下無輕重,那一摔,直讓古緋覺得觸地的掌心火辣辣的痛,且輪椅扶手還磕在她腰際軟肉處,頂的生疼。
只這一瞬,封禮之酒醒了大半,他呆了呆,看著自己手裡還剩的半截酒壺把手,反應不過來。
古緋忍痛撐起身,素白的臉在幽暗的房間裡閃現出白玉般柔和的濛濛青光,她並不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