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報紙翻到那一頁的時候,臉色就陰沉下來,立刻拿起電話打到急診室,要求夏添到自己的辦公室來。
她隱隱約約能夠感覺到要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了,她原本還希望不要來的太快,而院長的一個電話就打破了她的希望。
“主任,您找我?”辦公室的門是開著的,夏添直接走了進去。
“恩,進來吧。”院長板著臉坐直了身體。
“好。”夏添走了進來,沒有站得離主任太近,太近了會過於俯視。
院長拿起了手中的報紙,夏添一眼就注意到了大標題和圖片,講的正是昨日的庭審。她不作聲,不知道院長的企圖。
“夏添,來多久了?”院長的聲音很渾厚。
“三年多了。”夏添從容地答著。
“恩,雖然我不太瞭解你,但是對你也略有耳聞。”院長頓了頓,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這個女孩,“是挺優秀的,人也是很正直,是非分得很清楚。”院長故意在“很”上加了重音。
“我不明白院長您是什麼意思,還請你直說。”夏添說的很直接。
“恩,你太優秀了,我們這裡廟小,容不下你。”主任終於說出了主要的目的。
“好,我知道了,但是我還有一個病人明天手術,做完這個手術我就遞交辭職書。”夏添眼睛都沒有眨一下,直直的看著院長說。
院長反而有些意外,但畢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還是勉強笑了笑說,“那好,沒事了。”
夏添點點頭,走出了辦公室。
是你們棄我,而不是我的病人棄我,雖然是這樣麼想著,一滴晶瑩的淚還是從夏添的臉頰滑落。她用手背擦乾了淚水,
氣質美如蘭,才華馥比仙。天生成孤癖人皆罕。你道是啖肉食腥羶?視綺羅俗厭。卻不知太高人愈妒,過潔世同嫌。——曹雪芹《世難容》
只是我們生下來就是就是為自己活的,夏添懂,夢想是在所有的希望都被砸的粉碎的時候才剛剛開始。
不知道未來的路在哪裡,我們只能一步一個腳印繼續向前走,回頭無可恕。
夏添現在唯一想要做好的一件事,就是明天靳德進的手術。
她努力調整好自己的心情,打起精神全力準備明天的手術。
下午靳德進來做了最後一次檢查。轉移的癌細胞已經大部分都消失了,是中藥療法起了作用。明天的手術,需要割掉胃部的一小部分,以及清除殘留在其他器官表面的癌細胞。癌細胞已經轉移,中後期的胃癌,手術的成功率都不高,如果夏添能夠做到,那將代表這樣一個年輕的缺乏手術經驗的醫生在國內的醫學領域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突破,刮吸法在國內還處於臨床試驗階段,真正運用到手術裡的成功病例還很少。夏添明白自己現在是頂著多大的壓力,但是她也知道自己不能退縮。
她並沒有告訴靳德進這些,反而和他討論了一下下週宣判的事情。
“明天手術完,休息5天,足夠可以上庭去了。只是宣判而已,不需要浪費體力,還好。”夏添說的很平靜。
“恩,都聽你的,添添。”靳德進還想說些什麼,但是卻沒有說出口。
夏添知道他要說什麼,事先阻止了他,“好了,快回去吧,今天早點睡覺,養足精神。”
送走了靳德進,回到了家,夏添一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秦沁也感覺到了,他好心問問夏添,夏添只是很客氣的說沒什麼,謝謝他的關心。秦沁也不好再說什麼。
這一夜,彷彿特別漫長。
手術室,又是同一個手術室。第二天清晨,夏添早早的來到了醫院,交代好了今天一起進行手術尹澤之和安然還有另外的2個護士,到達手術室的時間剛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