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不許走”,往下拉了拉運動褲,就出去了。
蘇餘看著他的背影,眼角含春雙頰緋紅的,咬著下唇半晌說了句:“沒出息……”
也不知是在說周啟御,還是說他自己。
外頭原來是蘇小北醒了。還半眯著眼睛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被大夥兒圍著各種“小年糕啊昨晚一夜有沒有拉長啊、廢話拉長了不就成了燉粉條兒了嗎”之類的各種打趣,蘇小北前頭沒什麼精神還沒搭理,後頭這議論紛紛的勁頭越發足了,蘇小北忍無可忍無需再忍,嗷地一聲撲上去就跟他們撕咬成一團。
……
等大夥鬧也鬧夠了,吃也吃飽了,外頭雨也停了。一個個感嘆著不知什麼時候再能瘋這麼一回,帶著對下次的無限期待,陸續地都走了。
最後只剩蘇餘跟蘇小北。
蘇小北說:“既然大家都走了我們也回吧。”
周啟御一聽連忙制止,“蘇餘今天繼續留這兒吧,反正回去也沒事,小北你到家跟你爸媽打聲招呼啊,說他明天中午就回去。”
蘇小北默不作聲無言地表示不樂意,被周啟御一把扯住往外帶。
蘇餘不解:“你也要出去?”
周啟御停下腳步回頭,衝蘇餘笑,從褲袋裡抽出一張生日賀卡:“每年一張, My mother's birthday。今天都這麼晚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趕上點送到。”
說完拉上蘇小北,繼續朝外拖。
周啟御都做這份兒上了,那蘇小北縱使一萬個不情願,也只能無奈地走了。不情願的人有理由鬧脾氣,再加上某人一心惦記著晚上無人的狂歡,對強行趕走好友也心存愧疚……於是鬧脾氣那人一路鬧著,趕人的就一路沉默是金。
蘇小北說:“你送我回去。”
周啟御“啊?”了一聲,無奈道:“這條路一半的腳印都是你的你還要人送?”
蘇小北理直氣壯:“還有一半也是蘇餘的,怎麼每次你都送?”
“那不一樣。”周啟御垂死掙扎。
“怎麼不一樣?”
周啟御為難撓頭,突然又嘿嘿笑了,一副面目含春的噁心樣:“蘇餘跟其他人都不一樣。”
蘇小北鼻尖就酸了,一路酸到了心裡,沉靜了一會兒還是控制不住問:“他就那麼好?即使是個男的都沒關係?”
周啟御以為他還在膈應著他倆都是男的這個問題,想了想,說:“曾經看過一句話:愛一個人就要愛他的全部,好的壞的都要一起愛。我覺得很有道理。”
“那如果不是蘇餘呢?”蘇小北抱著最後一線希望,“如果沒有蘇餘你也會愛上別的男生?”
周啟御一時反應不過來又“啊?”了一聲,思索了好一陣,目光沉穩地開口:“這我不敢保證,我不能說自己這輩子就是等著蘇餘的,不管他今生是男是女是豬是狗我都愛。也許我天生就有這種傾向,只是蘇餘在對的時間對的地點闖進了我的心,也許這麼說有點肉麻,但在蘇餘之前我真沒想過跟一個男生談情說愛的,所以我想,即使我是天生帶著這種傾向,也是因蘇餘而覺醒的。”
蘇小北幾乎後悔問了那句話,周啟御的這些回答對他來說根本無異於自虐。可他不甘心,苦苦守候了這麼多年,他不甘心真的一丁點可能性都沒有,不由急道:“那……以後呢?如果以後你跟蘇餘分……”
“不會的!”周啟御截斷,斬釘截鐵:“哪怕蘇餘愛上了別人,我也會把他再搶回來。”
蘇小北就愣了,看著周啟御的眼睛回不了神。跟周啟御一起嬉嬉鬧鬧這麼多年,他從來沒見過他……甚至於別人,露出過這樣的眼神——那種霸道得略帶陰暗的,微光……彷彿勢在必得……
接下來的蘇小北就一直處於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