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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所以怎麼了呢?”雲卿一邊回答一邊飛速盤算。裴家的宅子建得本就偏僻,此刻又是寒冬,街上行人不多。而那宅子十分大,僕從又少,臨近年關個個都忙。恐怕就是雲卿高呼救命,裡裡外外只怕並沒有人聽得見。倒是曉得裴太太和裴家管家裴度方才出來送她,算著時間理當還在門外。如果能讓雲湄去求一求,裴家沒道理袖手旁觀。

卻聽蘇行畚喟然一嘆說:“唉,說來真是……我叩開畫室的門,便看見我二孃柳氏和我妹妹小雀兒,裴畫師你拿刀架在我妹妹脖子上,說,蘇行畚,交出蘇記吧,把蘇記交給我,我便放了你妹妹。我妹妹不足十歲,纖細粉嫩的脖子,讓你手一歪就劃出一道血痕,鮮紅的血像一道紅線劃過鎖骨淌進粉盈盈的小衫子裡,我妹妹哭著求我,說哥哥哥哥你快救我,你快救救我……”

雲卿聽得越發恐懼了。蘇行畚根本就是瘋了,若說蘇記垮塌有云卿插手的緣故,他現如今來找雲卿麻煩雲卿是一點兒都不意外,但竟還有臉提她妹妹小雀兒!把小雀兒逼到絕境的人是誰他竟不記得了嗎?

但是不能再耽擱了,蘇行畚多說一句,雲湄就危險一分。

“不過是個夢魘罷了!”雲卿笑說,“蘇少爺也是的,若是念舊,大可找幾位熟識的夥計坐一坐、聊一聊。便是蘇記,現如今雖不姓蘇了,裡頭的格局到底是沒一丁點兒變化,蘇少爺若想再回蘇記,孫東家也是念舊的人,不會不答應的。”

蘇行畚果然如夢初醒,微微怔忡著看向雲卿,低頭嘆說:“念舊,確然是念舊!”末了又抬起頭,緊盯著雲卿的臉,咧嘴一笑說:“所以十分得想念裴小姐你。”

雲湄低聲驚呼起來,抓著雲卿肩膀的手開始微微發抖。雲卿定了定神,極力讓語氣聽起來不急不緩地說:“既是如此,讓旁人打擾著倒甚是無趣了。”

蘇行畚先前只死死盯著雲卿,聽雲卿如此說,目光才稍稍移到了雲湄身上。雲卿心嘆“糟糕”,唯恐說錯了話反連累雲湄,不料蘇行畚緊盯著雲湄看了半晌,爾後漸漸露出高深莫測的微笑,最後竟一揚手說:“這位麼?請便。”

雲卿當即一驚,轉而欣喜,來不及細想忙回頭推了雲湄一把,小聲急促吩咐:“快走!”

雲湄剛回頭,沒來得及說什麼便聽雲卿匆匆又說:“先走!”

雲湄曉得她話中之意,立即慌慌張張跑出巷子,果然看見裴太太臉色極差、裴管家俯首躬腰,兩人正要轉身進門。

雲湄的身影一消失,這廂蘇行畚的神色竟陡然一變,冷不丁上千一把抓住雲卿肩膀、另一手捂住她嘴巴直往巷子另一邊拖。雲卿本就瘦小,雲湄走時又失了防備,自然是連掙扎都無用。蘇行畚聽著她“嗚嗚”叫神色越來越冷靜,竟彷彿從方才的魔怔裡跳脫出來,恢復成先前所見的面目陰暗沉鬱、恨不得殺雲卿而後快。

半條巷子,雲湄仍然沒回來。再往前右轉是一個小衚衕,走進裡面便是縱橫交錯的街道與民居,雲卿難以記得路、雲湄更不可能追到了。然而走近之後,蘇行畚並沒有直接拐進去,而是吹了聲口哨,召來一個一早等在這裡的絡腮鬍壯漢。

蘇行畚鬆開手,靜靜看著雲卿被壯漢用帕子堵住了口、用麻繩捆住了手腳,聲音平穩無波道:“勞駕,帶去蓼花樓!”

那壯漢捆綁時特地摘下了雲卿的斗篷,等綁緊了便又將斗篷披上繫好,並扣上帽子壓低了她的頭,然後一手摟著肩膀挾起來匆匆趕路。雲卿分明雙腳離地,但斗篷拖在地上,看起來便像是壯漢摟著自己兩人一起前行一樣。這壯漢一言未發,活兒做得又利索,讓雲卿心驚膽戰。但她來不及思索其他,心中只掛念著那個名字——

蓼花樓!

分明在哪裡聽過!

蓼花樓、蓼花樓、蓼花樓!她絕對聽人提起過,但緊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