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忙問緣由,這才知道竟是雲卿被蘇行畚抓走,當即二話不說就帶著手下人直奔蓼花樓去了。
其實若是一開始蔣寬就知道是雲湄在求他,自然會心軟相救,或是一開始他就知道是雲卿被抓,以他的性子也決計不會袖手旁觀。但幾番陰錯陽差,終究落得今日局面。
蔣寬回了回神,略過第一個問題,道:“當日我著小廝送雲湄回府前就已經跟她說了,我正月初五上門迎娶。她點頭應下了的。我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你們快請雲湄出來吧,要錯過吉時了!”
雲卿早氣得流淚,這會兒更是指著蔣寬說:“你胡說八道!我比任何人都瞭解我姑姑,如果不是你先開口講好了價碼,她是決計不會主動提出要嫁給你的!”
蔣寬臉色一僵,知道瞞不住,便冷冷對雲卿說:“對,是我先開的口,我趁火打劫,我卑鄙無恥,我活該被天打雷劈。可是在遭報應之前,也非得娶雲湄不可!”
“我姑姑不嫁!”雲卿咬牙切齒說,“我明跟你說了,我姑姑不會嫁給你!”
門卻應聲而開,原是商陸叫白芍來時驚動了雲湄,便一道過來了。雲湄一襲紅衣,她仍記得蔣寬“做侍妾”的譏諷,又見果真無媒無聘,便認定了自己上門只是做侍妾,因此既無鳳冠霞帔,也無珠寶首飾,不過一個慣戴的金瓔珞和一隻八成新的金鐲子,襯著一身不是正紅色的喜鵲繞梅羅裙罷了。
雲湄這一出現,堂中三人倒都愣住了,雲湄卻在白芍攙扶之下如弱柳扶風般款款跨過門檻,柔柔一笑說:“不,我要嫁的。”
092 送嫁
雲湄進屋,未語先笑,卻不是對雲卿,而是上前盈盈跪拜在地,對裴二爺道:“雲湄本是流落街頭之人,多年來幸得二爺照拂,不僅不愁吃穿,還可識文認字,實是再造之恩。原想一生為奴為婢報答二爺,又恐身份低微不得陪侍左右,所幸蒙蔣少爺錯愛,願予收留,雖不敢高攀,亦不敢妄卻,得使雲湄雖難報二爺恩德,畢竟也不致成了累贅。今日既嫁,自當來叩謝二爺,願二爺身體康健,一生順遂,方敢別過。”言罷恭恭敬敬扣了三個響頭。
“姑姑!”雲卿欲扶起她而不得,只好緊挨著她跪了,壓低聲音急切地說,“姑姑,你這是做什麼?你素來冷靜,今兒怎麼犯起糊塗來了!”
雲湄仍不看她,見裴二爺斜斜靠著椅背坐著,一手搭在扶手上,另一手撐著自己下頜漫不經心地一遍一遍掃過堂中眾人,狀似懶散,眼睛卻恍若深潭幽湖,澄明下暗藏深邃。雲湄看不透裴二爺,又見他並無舉動,便自顧自笑了,在白芍攙扶下起身再對裴二爺福了個禮,眼見是要跟蔣寬去了。
雲卿慌忙也起身,看著蔣寬伸出的手急忙喝道:“蔣寬,你可別欺人太甚!”
蔣寬冷眼瞧了雲卿一眼,輕哼一聲緊緊將雲湄的手攥在手心裡,說:“我便就是欺你太甚又如何了?橫豎你是看我不順眼,我再怎麼說怎麼做你都不會同意我娶雲湄,那咱們還留著那幾分假惺惺的客氣做什麼?索性撕破臉算了!誰倒是怕你了不成?”
“你!”雲卿忍了忍,道,“饒是你蔣家如何,也斷無明搶的道理!”
蔣寬渾勁兒也上來,扯著嗓子喊:“我蔣寬今兒還就是明搶了!”
雲卿氣的發抖,見雲湄低眉順眼站在蔣寬身邊不免又心疼得緊,再看硬碰硬畢竟是行不通,只得壓下心頭怒氣放低了姿態說:“蔣寬,你靜下心來想想,平白無故的我有什麼理由故意跟你過不去?還不都是為了我姑姑?你捫心自問,若你有相依為命的姊妹,你肯不肯讓她就這樣糊里糊塗地嫁了?你蔣家跋扈,你蔣少爺囂張,滿物華誰人不知?就算你不會欺負她,那你們蔣家呢?你長姐呢?你爹孃怎麼看?日後你三媒六聘娶了正妻,又把她往哪裡放?我姑姑性子柔弱,讓她一個人去這樣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