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宗這裡。至於這印,因卷軸上寫明瞭說改制之後多項章程都牽扯到到我二人的私印,所以才想著當著今日眾人的面兒,又有老祖宗為證,將印記給大家認一認。如今倒也罷了,改制之後,可是認印記不認人的,萬不可記錯了!”
說著也不再看洪氏,只是對垂緗和孔繡珠點頭一笑。垂緗便取出兩枚早已備好的圓形薄宣紙,一枚上書“雲”字,一枚上書“孔”字,乃是雲卿和孔繡珠親筆字跡。二人各自接過自己的字,拿起私印齊齊端正地蓋上,一為“慕雲氏卿字”,一為“慕孔氏珠字”。蓋上印章之後,兩人一道舉起紙片給眾人一一看去,緊接著將兩枚題字蓋章的宣紙片緊緊箍在卷軸兩端,爾後不待旁人說什麼,就見垂緗秉燭上前,將滾熱的蠟油滴在卷軸與宣紙片交丨合之處。三人行動乾淨利落,無絲毫間隙,令洪氏與二姑娘幾番欲開口而不能。一切做好,雲卿自恭敬呈上卷軸,與垂緗、孔繡珠三人一道笑面眾人。
老太太那臉色,當真是笑成了鐵青。
這些全部做完,好歹能歇上幾天了。慕垂涼原說是要帶她去看雲湄的,但她好容易歇下來,他倒反而不得空了。雲卿整日裡等著盼著,卻也每晚都過丑時才能等到他,且通常帶著深深的疲憊。雲卿心疼,自不會再去煩他什麼,只每一日用小爐子煨著湯,等他回來便盛上一碗,一人吃一人看,然後再一同歇息。慕垂涼因不願她每晚熬夜等著,假意跟她大發脾氣吵了兩回,他越吵雲卿便越悠然自得,頭天吵完,第二天照常等,氣得慕垂涼無法,只能越加在床上虐待她。而往往第二日天才矇矇亮,雲卿就能朦朧聽見極微小的窸窸窣窣聲音,是慕垂涼已在更衣起床。因前兩次見吵醒了她,後來他乾脆赤腳走到外間更衣,只為讓她睡個安穩覺。
至於忙什麼,雲卿倒也問過,慕垂涼只簡單答說不是本家事,雲卿也就未再多問。其實慕家主事仍是老爺子,他不過出個苦力,真正勞心勞力卻是在餘下三族身上。而蔣家、裴家、葉家又不是自家沒人,什麼事能想得起來請他這所謂的四族之子呢?雲卿心知不是什麼好事,一心想要幫忙,慕垂涼卻再三警告她不準插手,雲卿也只得罷了。
如此,雲卿在慕家也只有盡心盡力服侍阮氏、替他照顧房中各人,再無他求。
阮氏生辰在三月十七,宮裡慕美人已提前兩天早早賞賜了東西來,阮氏孃家、蔣家、裴家、葉家、周家、洪家、嵐園等凡有些干係的一應送了賀禮來,這等事孔繡珠做得多了,雲卿便全部交給她來登記、收庫,又怕洪氏和凇二爺動歪心眼子,便叫垂緗也在一旁盯著。自己則告了假,一心一意陪阮氏,且早早留心作了安排。
阮氏寡居,思念亡夫,十七一早,雲卿自然先陪她去祠堂為慕敬亭上香,其後,雲卿、泥融、蒹葭並阮氏房中幾個婆子一道陪阮氏到東山香巖寺為宮中的慕美人祈福。一切做完,阮氏本欲返程,雲卿卻笑勸她說:“太太且慢,咱們幾個有東西給太太看呢!”
泥融和蒹葭便也笑了,和婆子們一道不容分說簇擁阮氏往山谷溪澗去。那裡溪水即便夏天也並不深,如今春天才淺淺沒過腳背,自有婆子走在前面挪了石頭墊出一條路來,並有婆子背阮氏過河,阮氏又吩咐人去背雲卿,雲卿卻擺擺手,蹦蹦跳跳自己過了,阮氏慌忙喊:“小心!”見雲卿早已安然無恙到了她面前,方嗔怨說:“你如今是為人妻的人了,可得穩重些。你若磕著碰著,倒叫我怎麼安心!”
雲卿便扶了阮氏點頭保證說“是”,然後略走幾步轉了個彎,就見一片開闊地,水流從中靜謐蜿蜒而過,河對面是色彩分明的三層,頭一層是如茵綠草綴野花,乃是嫩青顏色,第二層是低矮荊棘並雜草,顏色則是蔥綠,第三層方是枝杈橫生,如今已是蒼翠濃綠了。而云卿她們如今所立這一邊則以嫩青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