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紙片,“我就知道你會這麼問。”他把紙片往密信上一擺,那紙片上寫著一行詩“翠幕珠幃敞月營,金罍玉斝泛蘭英”。
詩句上最後兩個字“蘭英”與密信上的第六個名字王蘭英,不僅字型上還是下筆的走勢上都一模一樣!
“為了再三確認女子就是寫密信的人,我讓一小僧去幫我向那女子討了筆墨。哼哼,果然不出所料。”暮白微微搖頭晃腦,一副“怎麼樣,我很聰明吧”的表情。
繆塵霜眨眨眼,“可是……小白你為何不自己去討……這樣不就知道那女子是誰,長什麼樣了嗎?”
暮白怔了怔,也不回答,搔著後腦勺,臉上忽然紅一陣白一陣。
“他向來不敢正面與陌生女子搭訕。”祈墨也不抬眼,將那密信及紙條輕輕摺疊好,收入衣襟中。
“師兄!”暮白臉漲得通紅,雙臂一抱:“我……我這不是怕……露餡嘛……”
繆塵霜眉頭一揚,:“不對,可是小白你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也沒見窘迫啊。”
“那還不是因為我沒把你當成女的來看待。”暮白聳動著眉頭,在繆塵霜看來一副欠揍的模樣,便又捏了拳頭向他揮去。
“你瞧瞧!你瞧瞧!這哪是一個閨中姑娘家的模樣!”暮白笑著,旋身躲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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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墨暗想,薛懷義本就是太后的面首,與宮中人來往也是正常,按照暮白的推斷,那女子不是王公貴族就是宮裡的高階女官。要想查出此人是誰,唯一的辦法只有進宮,正好藉此機會向聖上舉薦繆塵霜。
兩人還在嘻嘻哈哈地打鬧,只聽祈墨清咳一聲:“繆姑娘。”
“嗯?”繆塵霜帶著一抹微笑回頭,白皙的臉龐因為玩鬧飛上了一抹粉嫩的嫣紅,濃密的睫毛隨著若有若無的輕喘微微顫動,髮髻上的簇花銀步搖晃晃悠悠,那模樣煞是可愛俏皮。
祈墨看著她,眼眸似有水波一動,“明日辰時你和我一同去進宮面聖。”
翌日,祈墨與繆塵霜、大理寺卿陳褚望一同乘馬車至大明宮丹鳳門,下了馬車,三人繞過含元殿,來到大明宮中地位最為尊崇的宣政殿。
繆塵霜一路走著,不住的左右環視大明宮那崇閣巍峨,琉璃碧瓦高聳入雲,東西面皆是琳宮合抱,玉欄繞砌,一派恢宏大氣氣勢磅礴。
盛唐,真不負虛名。
繆塵霜在心底感慨著,見走在前面一身深綠色官服的祈墨回身瞧了自己一眼,才發現自己只顧看這宏偉的大明宮,不知不覺竟落下兩人一段距離。
她急急提了裙襬隨著祈墨踏上那九十九層玉階,在宣政殿門口讓左右帶刀侍衛搜了身,才進了殿內。
殿內以十二根金絲楠木大柱為支撐,東西南北四個角置著銅鶴香爐,鶴嘴嫋嫋吐出松木香,鑲嵌金絲的胡毯從繆塵霜腳下延伸至十丈開外的青玉臺基上,臺基上的雕鏤金漆蟠龍寶座上坐著一人,身披龍袍,矜貴之氣攝人心魄。
李旦。
繆塵霜與祈墨、陳褚望三人越過滿朝文武,行至青玉臺基前行了禮。
“免禮。”李旦抬手,視線落在繆塵霜身上。
“陛下,微臣今日面聖,是想舉薦一人。”大理寺卿陳褚望拱手作揖。
“愛卿直說便可。”
“臣要舉薦的人,乃是鳳翔縣雜戶秦明之女,繆塵霜。此女雖出身低微,但卻聰慧過人,才智機敏,更有斷案之能。臣懇請陛下授予其大理寺寺正一職。”
在入宮前,繆塵霜與陳褚望表示,自己還是想繼續用這個在現世的名字——好讓自己不要忘了現世的記憶。
李旦早已知道繆塵霜的名字,但仍問道:“愛卿所說的女子,可是身後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