繆塵霜斜眼瞟著暮白不過二十來歲的稚嫩臉龐,發出一聲不屑的竊笑。
青鸞樓地處長安城東南角,背靠芙蓉池,是城中紈絝子弟常常光顧的煙花柳地。
“喲,聽說三位客官點名找奴家。”春鶯嫣然巧笑,掀了珠簾走了進來。
“春鶯姑娘,你可聽聞陳家大少爺陳亨遇害了?”祈墨單刀直入問道。
春鶯先是露出驚訝的表情,隨即倒俯在案几上失聲痛哭,她掏了香帕拭去淚痕,抽抽搭搭地嗚咽。
“他……怎麼就死了呢,明明……前不久還和奴家說……要贖了奴家娶進門的……嗚嗚嗚……四年的感情……奴家已許非他不嫁的……”
一旁的暮白邊聽著春鶯的哭訴,扯了衣袖,也淚眼汪汪地擦拭著,卻被繆塵霜一把抽回,低聲怒嗔:
“用你自己的衣袖!”
暮白白了她一眼,從身旁的案几上拾起一塊水晶龍鳳糕,就往嘴裡塞。
“戲演完了吧?”祈墨透著空靈的話語打破了悲傷的氛圍,所有人皆滿臉愕然。
“官爺,奴家沒有……”
“你可知撒謊不從該當何罪!”祈墨掏出一枚銀質腰牌亮在春鶯面前。
春鶯見那泛著銀光的腰牌,“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嘴唇泛白,不住地哆嗦。
“奴家不知官爺為何這般指責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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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我在陳亨遇害的房間裡,發現了一屜水晶龍鳳糕,這樣式可是和這碟子裡的一模一樣。”祈墨目光一轉,盯著案几上白瓷碟裡那碼成一塊塊,紅白相間的水晶龍鳳糕。
春鶯自知事情已瞞不住,嚇得叩頭求饒道:“官爺饒命!奴……奴家……招,陳亨是奴家下毒害死的……妾身在贈他的水晶龍鳳糕裡下了七沸散……”
暮白聽聞,手中拿著的咬了兩口的水晶龍鳳糕滯在半空。
“你為何要對他下毒手?”
“是他負心在先……奴家一時氣不過就……”春鶯抖如篩糠。
“你可知,殺人……是要償命的。”祈墨目光凌厲。
“奴家知錯了!請官爺……饒了奴家……”
春鶯顫顫俯身於地,嗚咽哀求,不停地磕著響頭。
祈墨瞧那春鶯面有悔改之意,也不再追問,站起身掀了前襟向門外走去。
“我們走吧,她不是兇手。”
“師兄,這不對,她……都招了……”暮白一臉茫然,但他知道祈墨判案從無差錯,遂急急跟了上去。
祈墨也未回應,只是帶著兩人進了一處客棧坐下,點了些茶水酒菜。
“師兄,剛剛為何說春鶯不是兇手?”暮白端起一碗蓋子茶。
“因為她在撒謊。”繆塵霜抿了一口清茶,眼皮也不抬。
暮白不可置信地眨眨眼,“你怎麼知道?”
“方才祈公子一提起陳亨,她眼睛先是往左上方飄忽,隨即扮出吃驚表情,可那表情停留時間超過了一秒鐘,很顯然是在偽裝。另外她的哭聲並不哀切,而是故意哀嚎。”
一百零七個案件,繆塵霜看過四百九十八個嫌疑人的面孔,自然一眼識破了這種拙劣的演技。
“繆姑娘說得沒錯,通常情況下,這是人撒謊時候的表情。”
祈墨繼續說道:“春鶯下的毒是七沸散,是致幻藥而不是毒藥,其用量也不至於令人死亡,仵作檢驗出那陳亨的屍體並沒有查出這類藥物,她只聽我們說陳亨死了,便以為是自己的藥害死的。”
“並且事發當日,春鶯一直在青鸞樓未外出。我此行不過是想警示她,莫要再幹出這樣的事。”
“兇手最初的目標應該只是陳亨或陳世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