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服地伸展在桌子下,單手扶著臉頰半趴在桌邊,等僕人送來茶水,一個無聲無息地抿了口,優雅之至,一個卻老大一口吞下去,燙得面紅耳赤。
“太不厚道了,怎麼可以端給客人這麼燙的水!”
“對不起,我給您換一杯溫水——”
“啊——不,我隨便說說的,別當真。”鴉某人前腳還在抱怨,後腳就手忙腳亂地給人家道歉,平平淡淡的氣氛就這麼被他弄得一波三折,驚心動魄。
連相柳等女僕出去後,關心地看著鴉:“你口渴嗎?”
“不是,我只是聽說皇羽門的茶葉都是上等極品,想嘗一嘗而已……呃,是我太心急了。”好像是習慣似的,鴉麼搓了一下鬢角,微微低頭不好意思的樣子,看得連相柳心潮又是一陣湧動。
其實,鴉是怕連相柳和自己一樣被水燙了舌頭,不過實際表明,被燙到的只有自己而已,他便說不出話來了。當然,他這點小心思,連相柳也沒猜到。
連相柳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手捏住茶杯時,忍不住收緊,任白瓷杯傳遞的水溫燙了掌心,心裡卻不知疼痛。
什麼時候,我才能對你說出內心的感情?
即便人就在身旁,但這心與心的隔離依然讓他覺得彼此距離的遙遠,他很希望能用自己的一雙手,實實在在地抱住身邊的少年,永遠……永遠……
身邊坐了個深沉的男人,鴉也不禁拘束起來,雙手捧著茶杯老半天不敢說話。
他往門口張望一番,看見連相柳臉上是不慌不忙且過於冷酷的表情,心裡有點疙瘩:“連總——”
“叫我相柳。”連相柳強調的同時,想起了烏鴉神志不清時,那一聲從口中輕柔地逸出他的名字,不禁貪婪地想聽到更多更多聲。
“呃……相柳,”鴉也沒跟他客氣,直接就喊了名字,只是這次語氣一本正經,讓連相柳的眼中神采一陣迷惘。
“你的侄子在這裡讀書嗎?那你有親戚在龍凰城了?”無話找話,鴉一邊思考怎麼套話,一邊做得有點蹩腳。
連相柳沉沉的聲音道:“不,他在蓮芝城念高中,至於為什麼人在這裡……”放下茶杯,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寒光,“估計是離家出走。”
“呃,和父母鬧彆扭嗎?”鴉喃喃嘀咕,“我沒有父母,不太瞭解離家出走的心情……”
連相柳如秋水似的溫柔目光,投向鴉:“你一直是一個人過日子?”
鴉明朗地笑了笑:“我有個妹妹,和我養母住在一起,我必須賺錢養活她們,所以和他們分開了,現在偶爾寫寫信聯絡一下。那地方長年戰爭,通訊很落後,沒辦法打電話。”
“你老家是在……”連相柳小心翼翼地問。
“在南苑,那地方打了快二十年的仗了。”鴉聳肩,笑容豁達樂觀,可是眼中卻閃爍著理想的光輝,這種神采連相柳一眼就看穿了。
他閉上眼,腦中浮現著南苑戰場的荒涼,一個幼小的少年衣衫襤褸地在荒地上,吹著黃昏帶著濃烈硝煙味的微風,黑溜溜的眼睛明澈透亮。
“相柳你呢?”鴉馬上轉移了話題,連相柳睜開眼,淡淡地道:“我的父母已經退休了,現在住在江月城養老,我還有個姐姐,嫁給了皇羽門的人。”
“哦,難怪你和皇羽門有交情。”鴉轉了轉眼珠,覺得時機好像差不多了,順其自然道,“剛才那個人的弟弟,是你朋友?”
“皇未寂麼?”
“嗯,他弟弟叫皇未寂?”
“皇未寂”的大名在情報領域界猶如神一般存在,從事著傭兵職業的鴉知道這麼個人物,只是表面裝得不知道罷了。
“未寂,乙軒……都是名字很漂亮的人啊,如果是雙胞胎,應該長得很像吧,剛才那個人長得可真清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