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開在素白的緞子上,盤繞的髮髻上是金燦燦的鳳凰釵,纖細的十指捧著麥克風,白瓷一般的臉上是濃豔的妝容,燻黑的眼妝透出冰豔的眼眸,眼尾點綴著火紅色的細紋,左眼眼角的一朵牡丹點綴著那顆看不清的淚痣。
筆直佇立在鋼筋柱頂端的美人,就像一幅妖豔濃烈的哥特系油畫,沒有笑容的唇輕輕地開啟——
“向過去的一年道別,各位,很高興見到你們……”
幾乎沒有起伏的冰冷音色在麥克風的處理下,猶如夜風,輕描淡寫地拂過競技場的每個角落……
“我是——妖——之——凰……”
全場爆發的歡呼,燃燒著天空,似乎連夜都沸騰了,那氣勢簡直要掀翻整個競技場。
驀地,一聲槍響。
高空中的美人,像一片花瓣,直直地墜落。
歡呼聲愕然停止。
就像有人按了消音鍵,將所有的聲音全部消除。
燈滅了,舞臺上是巨大的黑洞。
就在忍耐到達極限的時候,鋼筋柱的下方慢慢亮起了暖色的光。
妖之凰靜靜地閉著雙眼,像雕塑一樣紋絲不動,冷若冰霜。
一隻纏繞著繃帶的手從牡丹華服中伸出,手指伸入散落的長髮間輕輕撕扯,而後搭在肩上,一把拽下寬大的衣袍。
衣袍裡露出了JESEN,和單臂環抱住她的妖之凰穿著配對的叢林迷彩服。
觀眾還沒有反應過來,全場依然很安靜。
妖之凰解下背上的衝鋒槍,動作熟練地讓它繞在臂上旋轉,像蛇一樣靈巧地落於掌中,握住。
他懷中的JESEN戴著貝雷軍帽,安靜得像他的玩偶。
他的左臂抬起,朝斜上角45度,對準舞臺左側的佈景開了一槍,懸掛在鋼筋鐵架上的花瓶爆裂。
照在他身上的暖光勾勒著他線條優美而結實的手臂,他的雙肩和胸膛都顯得很有力量,緊身迷彩呈現著他窄細的腰肢,修長的腿,在迷彩褲外綁了許多染血的繃帶,而他屹立的姿勢像軍人一樣完美。
“晚會開始了,為什麼我們要那麼拘束呢?”略帶沙啞且蒼勁的聲音擴散到空氣裡,撼動全場的十二萬顆心靈。
妖之凰沒有笑容,但是凝視他的人卻總是帶著淚光而微笑。
為他感動……
“凰……”這時候,JESEN輕輕喚了一聲,轉身摟住妖之凰的脖子,“今晚,我才是主角哦。”
“當然,我的微笑女郎。”
妖之凰親吻JESEN的手背。歌迷爆發尖叫與喧嚷,但是這與臺上的他們無關,他們非常沉醉在聚光燈的世界裡,等待音樂響起的一刻。
妖之凰摟住JESEN的腰際,用他一貫妖嬈冷豔的風格演繹著野性的舞蹈……
“切,幹回老本行了嘛!”梅杜卡扶著看臺的欄杆,用望遠鏡從遠距離第一次欣賞舞臺上的朋友,即使穿著迷彩服,卻仍覺得是另一個人。“那不會是真傢伙吧?”
“現在市面上的fang*zhen*qiang也足以殺人。”林威道,“給鴉用,和真槍沒什麼區別。”
“喂喂,那剛才的,難道是真子|彈?”梅杜卡吐著舌頭,頗有調侃意味。
林威還是一本正經道:“以射速和爆破效果看,不可能。”
“就是,他們又不知道鴉幹哪行的,他們以為他只是個漂亮的跳舞娃娃!”梅杜卡用舌頭天天干澀的嘴唇,忽然一愣,“林威,你怎麼那麼清楚?你不是在大門前的花壇裡嗎?那邊又看不到舞臺……”
“咳咳,我就在你旁邊。”
“啊?……”梅杜卡移動著望遠鏡的方向,然後在兩個圓圈的視線中看見一個閃爍的巨大紅色光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