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列,一個最靠近皇帝龍椅的位置,笑道:“皇恩浩蕩,皇上說了,如今您已貴為國公,官至二品,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樣站在這個不打眼的地方啦,那兒才是您的位置……”
方錚舉目望去,見那個位置正是朝臣站班時文官所站的首位,一般只有朝中德高望重的三公或大學士才有資格站在那裡的,胖子倒是看重他,將文官裡最好的位置留給了他,其中用意不言而喻,由此看來,今兒上朝,胖子必會升他的官兒,也許真是吏部尚書……
方錚楞了楞,然後飛快搖頭道:“不去,我不站那兒,那個位置我不喜歡,我就喜歡站這裡……”
說著方錚指了指他以前站班時的老位置。
站得越前,死得越快,自己二十來歲的年紀便站在文官首位,回頭還不得被那些言官們的唾沫星子給淹死?老子馬上要告老還鄉的人了,犯得著給自己找不痛快嗎?
小黃門神情一呆,怪異的望著方錚。
見過不識抬舉的,沒見過這麼不識抬舉的。金殿上文官首位,這是多大的恩寵啊,這位國公爺怎的連眼睛都不眨就拒絕了?譜兒也太大了吧,連皇上的話都不聽,這……這算不算抗旨?
小黃門還沒反應過來,方錚已朝那根熟悉的大柱子走去。
剛走到柱子面前,方錚身形忽然一頓,鳩佔鵲巢,那熟悉的老位置上,已有別人站在那兒了。
方錚皺了皺眉,上下打量了那位官員一眼,見他穿著六品紅色官袍,年約三十多歲,仔細看去,竟是御史臺的言官梁成。
走過去拍了拍梁成的肩,方錚笑道:“梁大人,麻煩讓讓,這個位置是我的,謝謝。”
梁成愕然抬頭,見是方錚,於是疑惑道:“……不對吧方大人,這位置明明是下官的呀,您的位置早就不在這兒了……”
方錚眼睛一瞪:“我喜歡站這兒,管得著嗎你?凡事有個先來後到,這個規矩都不懂?”
梁成氣得渾身一抖,怒道:“什麼先來後到?朝臣站班都是按品階排的,這才是規矩,你以為是市井潑皮搶地盤呢?”
言官的品級雖低,可他們膽子都很大,對朝臣甚至是皇帝都有參奏的權力,所以自古言官都是屬於清流一類,自是不懼權貴,哪怕權勢極大的方錚,梁成也毫不含糊。皇帝我都不怕,還怕你這國公嗎?
方錚卻怒了:“哎,你這人怎麼不講道理?這位置本就是我的,我下江南才幾天吶,就被你佔了,現在我回來了,你也該還給我了吧?好說歹說你怎麼就不聽呢?”
方錚本也沒打算一定要搶這個位置,可一來他確實不想站到那麼顯眼的文官首位,二來朝堂上的言官三番兩次參劾他,他對言官都沒什麼好印象,本來只是一件小事,他卻咽不下這口氣。三天兩頭被你們參也就罷了,老子的位置都被你們搶了,還講不講理?當老子是軟柿子麼?
梁成氣得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我不講道理?我不講道理?大臣站班的位置是吏部排定的,你怎麼不找他們去?你以為我樂意站這兒麼?”
二人的爭吵很快便引來了朝臣們的注意,紛紛踮起腳尖看熱鬧。
魏承德暗暗搖了搖頭,這個方錚,到哪兒都能成為焦點,太會惹事兒了。
魏老頭嘆了口氣,舉步便待上前勸架。
方錚見大臣們都圍過來看熱鬧,他的臉上也有些掛不住,伸手摟過樑成的肩膀,在他耳邊輕聲道:“哎,你老老實實給我把位置讓出來啊,少跟我廢話,信不信我扁你?”
梁成見這位國公大人跟市井潑皮一般威脅他,不由勃然大怒,大聲道:“你……你這無賴!只知拍馬逢迎做上高官的佞臣,我要向皇上參你……”
話音未落,方錚抓起手中的象牙芴板,不輕不重的敲了一下樑成的腦袋,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