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是奇蹟,假如不願意,估計就只能歸結為命。
此刻她看著不遠處的陸沛,也分不清是奇蹟還是命。
陸沛也看到了她,愣了一下,和身邊的人說了幾句,又點點頭,接著便邁步走了過來。
等那個人離開,他也在她面前站定。
陸沛的氣色看起來還可以,高大的身軀遮擋住視線,逼得她不得不仰臉看他。
“吃飯了麼?”
聶染青的思緒依舊如柳絮般飄忽,她自己都不知自己在想什麼。陸沛的話似乎是中國人打交道的基本方式,不過他特地走過來絕對不只是為了客套。於是聶染青認真地想著該怎麼回答,如果剛剛在家的那頓飯算作午餐的話,那她應該點頭,如果算作早餐的話,那她應該搖頭。
於是她點點頭之後又搖了搖頭。
陸沛笑了一聲,說:“那我請你吃頓飯?”
“你不是已經吃過了麼。”
“所以說是請你。”
聶染青在知道真相以後一直想知道自己見到陸沛的時候,會是怎麼個情形。不過她想了半天也沒有找到自認為合適的表情,於是只好順其自然。
順其自然的結果就是,兩個人又是很平靜,就像是他從英國回來,她回父母家看到他時的那種平靜,彼此心照不宣,卻又並不點破。
其實聶染青本來希望此時此刻發生一下言情小說和泡沫劇裡發生了無數次,狗血又矯情卻又十分受歡迎的那一幕:兩人相顧無言,唯有淚千行,哭完之後再低聲訴說假如三年前怎麼樣怎麼樣,而我們現在應該怎麼樣怎麼樣,字字血,句句淚,無聲的控訴著現實的無情,接著是一個華麗的轉身,背對著對方說聲再見,或者是再不相見。
雖然現實很狗血,可好像又沒狗血到發生那一幕的地步。
陸沛和她去了必勝客,很熟悉的地方,至少三年前他倆經常來這種地方消磨時光。
有人說一念成魔一念成佛,既然這樣,那三年得經歷了多少的一念之間。既然這樣,那他們得跟著變了多少?不過她跟他到底變了多少聶染青不知道,她只知道最起碼她這三年沒再怎麼來過這種地方。
披薩沒怎麼吃,聶染青並不餓,一小口一小口地吃,只是等著他說重點。
果然,陸沛良久開口:“我和染兮離婚了。”
“唔。”
陸沛苦笑:“你倒夠平靜。”
聶染青把披薩嚥下去,說:“我猜到了。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是該恭喜你還是表示遺憾。你說說看,我來負責擺表情。”
她是真的不知道,她發現自己無論說什麼都難以說出口。她和陸沛各自糾結了那麼久,結果把自己的本意都糾結沒了。
陸沛看了她半晌,幽幽地說:“你這個樣子,倒是很像習進南。”
聶染青一愣,笑了笑:“習進南有我這麼笨麼?他那種精明人,肯定早就知道該擺什麼表情。”
陸沛又是默不作聲,又是良久才開口,話淡淡的:“染兮昨天提前去英國了,沒有讓人送她。”
聶染青實話實說:“唔,這個我也猜到了。”
陸沛欲言又止,猶豫了又猶豫,終究還是沒說出口。
聶染青在心底嘆了口氣。聶染兮千錯萬錯,卻有一點說得不錯。她跟陸沛,早就是往事。過程不管是美好還是惆悵,結果都只不過是在追憶似水年華。
雖由聶染兮一手釀成,卻似乎又怨不得誰。聶染青盯著披薩,像是要望出個洞:“你瞞我那麼久,何必呢?你要是當時說出來,說不定什麼都解決了。你以為對我好,可是我卻不知道。你回來以後,我對你言語惡劣,都是我的不對。可是,你當初為什麼不告訴我呢?就算你爸媽想讓你娶了染兮,你那時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