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兩個丫鬟抬著一張琴案放到主座下方的時候,任瑤期就隱隱感覺到不妙。
吳依玉緩步走到了琴案前坐下,她的丫鬟捧了一張琴放到了她面前的琴案上。吳依玉嘴角揚起一個傲慢的笑容,抬手撥絃。
熟悉的琴音從吳依玉的指尖流瀉出來,任瑤期不由得嘆了一口氣,朝蕭靖琳看了過去。
蕭靖琳面無表情地看著下方的吳依玉,吳依玉今日穿的也是一身紫色的襖裙,通身用金線繡著一隻展翅的飛鳳,沒有繡翟紋,袖口裙裾上的滾邊繡的是“輪螺傘蓋;花罐魚長”的八寶紋。頭上戴的是一隻華貴的白玉嵌寶蓮花冠,這一身的裝扮竟然與蕭靖琳自己有七八分相似。
蕭靖琳平日裡並不注重衣著打扮,所以之前也沒有注意到吳依玉的穿著。而現在,吳依玉先她一步彈了她練了許久的那一曲“月滿關山”,她若是還沒有意識到吳依玉的故意挑釁,那她也白活了。
蕭靖琳本性灑脫,對今日的千金宴的輸贏其實並不怎麼在意,只是吳依玉這麼做讓她覺得有些對不起自己的母親這些日子以來為她花費的那些心思,以及浪費了任瑤期陪她練琴那些時間和精力。
蕭靖琳不由得看了王妃一眼,王妃面上的笑意淡了不少,端起了茶杯漫不經心地撇著茶葉沫子。
而老王妃則微微眯著眼,似是沉浸在了吳依玉的琴聲裡並沒有注意到周圍的氣氛。蕭微微笑著看著女兒,右手的食指尖輕輕的在矮几上打了拍子。
她們好像都沒有意識到吳依玉的行為有什麼不對,只是蕭靖琳在燕北王府練琴的事情王府的人都知道,連王府裡掃地的婆子都知道郡主每日裡彈的只是那一曲曲子。
蕭靖琳最後對上了任瑤期有些擔憂的眸子,她想了想,朝任瑤期安慰地笑了笑。
歐陽氏也皺了皺眉,不過今日的比賽是由她主持,她不好說什麼。畢竟一開始就說了,展示什麼才藝都任憑各位閨秀們自己的意思。
吳依玉終於彈完了曲子。
平心而論吳依玉彈得還不錯,至少比起臨時抱佛腳的蕭靖琳來說她的琴藝要高不少。如果蕭靖琳還是堅持彈這一曲“月滿關山”的話,無論彈得怎麼樣都難免落了下乘,想必這也是吳依玉搶先一步彈了蕭靖琳的曲子的用意。
吳依玉起身回到了自己的位子,座下的時候順著動作微微偏過了身子在蕭靖琳耳邊輕聲道:“我彈得如何?”
蕭靖琳轉頭看了她一眼,眼神就像是在看一隻入不了眼的螻蟻,然後什麼也沒有說就轉過了頭,不再搭理她。
蕭靖琳已經決定不上場了,雖然內心深處或許稍微有那麼一點點的不甘心。
吳依玉被她的眼神刺激得面色一冷,隨後像是想起了什麼,嘴角挑起一個冷笑。
“你若是不上場,別說是今日的魁了,就連那十個魁主你也一個都得不到,到時候燕北王府和王妃的臉面就要被你給丟盡了。哦,我忘了燕北王府的臉面還有靖媛在,不過王妃的臉面就不容易挽回了。你不在意,王妃也不在意?”
蕭靖琳繼續不動如山,她知道吳依玉這麼說是想要挑起她的怒氣,讓她在大庭廣眾之下失控怒,她要是如了吳依玉的意就傻得沒救了。
儘管在心裡,蕭靖琳已經默默地將吳依玉的祖宗十八代一一問候了一遍。
吳依玉見無論自己怎麼說,蕭靖琳也一點反應也沒有心裡不由得有些遺憾,不過她等著看熱鬧的心情還是很不錯的。
接下來諸位閨秀們是按座次順序上前表演才藝,這次的座次原本就是按諸家的家世地位排的,所以沒有人有意見。倒是任家的姑娘們因為被王妃特意關照而輪到了比較靠前的順序,讓她們興奮不已。誰都知道,越排在前面奪魁的機會越大。
吳依玉之後,便是雲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