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的功夫天就黑了;閆佐現在不會硬強迫她做什麼,陸筱由此輕鬆了些;只是睡眠越來越不好,夢裡閆佐猙獰的面孔沒有消失,那原本溫和漂亮的雙眸變得陰翳可怖;一晚上要驚醒很多次;有時候甚至就不敢睡了。
可能也是這個原因陸筱的胃口變得越來越不好;人急速瘦了下去。
她是餓的,甚至餓的肚子直叫,但對著美味食物卻完全引不起想去觸碰的欲、望,閆佐說硬逼著吃點才行,她嘗試了下,很難。
這是種很奇怪的感覺,喉嚨像有了開關,緊緊閉塞在一塊,只有流食才稍稍能滑進去一些。
“你是不是故意的?”閆佐白著臉問她。
“。。。。。。。”
“陸筱!”閆佐捧住她的臉,讓她的視線對上自己的,柔聲道:“你吃點東西好不好?這樣下去身體會垮的,你試著吃進去好不好?”
陸筱不太懂他為什麼要這麼說,她明明有好好吃東西的呢,她都這麼努力了。。。。。。
閆佐舀了一調羹熬得濃稠的肉粥,笑著,“來,乖,張嘴把這些吃進去。”
陸筱張嘴吃了,嘴巴微微蠕動,她轉頭看著院子裡已經盛開的極烈的鮮花,保持那個動作好久。
而閆佐就那麼直直的盯著她的脖子看,沒嚥下去,一點都沒有。
無法正常進食讓陸筱變得越來越虛弱,她開始畏寒,也更不願意走動,坐在位置上一坐可以是一天。
在醫生建議下閆佐給她配了很多藥,每次用藥也是一次災難,小小顆的藥丸陸筱總吞不進去,白水嗆的渾身都是,過程是難熬又驚心動魄,每次完成陸筱的臉就白的跟紙一樣。
閆佐又是心疼又是沒辦法,他自己身上也被連帶成一片狼藉,卻只輕輕環著因疲憊喘氣的陸筱,每次都喃喃的說:“對不起,我們必須得吃藥,不然情況會更糟,對不起!陸筱,你加油好不好?我難受。”
再之後不久就是完全吃不了東西了,這一過程只用了很短的時間,彷彿病毒爆發,陸筱被瞬間感染,極速衰敗下去。
她一直呆在別墅裡,除了傭人和閆佐再沒見過其他生的生物,那些熟悉的東西遙遠的就跟上輩子似的,她沒有想要再去接觸的想法,也沒有那種渴望,閆佐更是有心將他們給隔得遠遠的。
但是這一天閆佐卻找來了莊示,他的面色凝重而壓抑,讓莊示心裡隱隱不安。
因著陸筱的事情,莊示對他有很大的意見,除非工作上必要的事情,基本不談別的,今天閆佐能把他叫過來實在意外,意外之餘又覺得有點玄。
莊示有多久沒看見過陸筱了?
他都忘了,以至於看見她的第一眼有瞬間的回不過神。
這是陸筱?瘦弱蒼白沒有絲毫生氣彷彿下一秒就能嚥了氣的人是陸筱?之前那個朝氣蓬勃敢怒敢言眼睛充滿活力的是誰?
陸筱此時正團著身子靠坐在二樓花園的雕花椅上,眼睛也不知在看什麼,溫暖的季節裡身上還蓋著一條薄毯,她很喜歡那個位置,沒有特殊情況基本就一直呆在那。
莊示站在室內,隔著一扇門看她,好半晌無聲的張了張嘴,看看閆佐,又看看陸筱,再看看閆佐,再看看陸筱,轉了幾個來回後,他顫聲道:“這。。。。。。。怎麼回事?”
閆佐便簡要的把現下情況說了一遍,他的眼裡帶了點水汽,喉結滑動了下,“你去和她說說話,說不定能好一點,我現在一點辦法都沒了。”
莊示面容扭曲著依舊有些回不過神,“醫生也沒辦法了?用藥一點效果都沒有?”
閆佐艱難的點頭,“對。”
“你把她放了吧!”莊示快速介面,急切道:“你讓她走,閆佐你必須讓她走。”低吼了聲:“陸筱必須得走!”